室友问:“不学了?”
他盖上被子,“学死了也就这样。”
“又一庸医诞生了。”另一个室友笑着调侃。
谈梦西对着天花板喃喃:“我现在转专业,还来得及吗?”
“你天天坐着用仪器还不好,来陪我查房,鞋底都会跑烂。”底下室友接话,“你把我的问题问了,我只能问现在投胎还来得及吗?”
谈梦西苦笑,要是真能从新投胎就好了。
心越高的人,摔得越重。
他正在经历坠落,再有一些时间,会落地的,会粉身碎骨。
挂了三科,实习审核过不了,别说成为庸医,能不能毕业都另说。这个节骨眼,他骂自己居然还有精力去谈恋爱,不配当人,又控制不住地去钓游叙,化身成一把刁钻的鱼钩,把游叙钓成一条大傻鱼。
怎么办?
他好喜欢游叙。
不是没人关心过他,也不是没人请他吃东西,审美和感觉这东西说不清,一下子撞上,甩不脱。
他发自内心喜欢游叙的长相,喜欢游叙的心性,比那些愚蠢自大的男学生聪明,比那些老奸巨猾的老男人单纯。
好烦。
谈梦西这种痛苦的滋味,搬出一套老话特别应景。
高三班主任说过:“人家放羊的,你砍柴的,你们去山坡上谈恋爱,他跟你谈的时候顺手放完了羊,你光顾着谈恋爱,一根柴没砍,回家只能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