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得出了两个结论:
宴临樾从来没有看不起他过,即便他处处压了自己一头。
但一开始的言笑,确确实实看不起他。
“你在开玩笑吗?”宴之峋发出质疑,“你最看不起的不就是我这种人?”
言笑摇头说不是,“我不是看不起少爷、小姐们。”
宴之峋一顿,抬眸,搜寻她平静神态里潜藏的答案,可能她藏得太深,他没能读出来,也可能她原本说的就是实话。
言笑补充道:“我看不起的只是那些明明享有了比普通人优越许多的条件和资源,却不求上进、自暴自弃、混吃等死的人。”
她一针见血地甩出去三个偏侮辱性的词语,笔直地扎进他的心脏,一瞬间,他的自我厌弃感攀至顶峰,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假装镇定地说:“是吗?”
言笑避而不答,脑袋转回去,翘着二郎腿抛出一个问题:“说说吧,你爸妈又说了你什么,才让你变成现在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深谙他的尿性,疾病可没法打垮他,只有他得不到的亲情才能。
宴之峋藏在被褥下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他的声线也是,“别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
“我当然了解你,至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
时隔四年,她还记得他穿几码的鞋,他也知道她最常用的化妆品,他们对彼此过于了解,形成了一定的肌肉意义,但这只是浮于表面的了解,他们从未走进对方的心和灵魂深处,现在看来,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更像是他们不愿走进对方的心——要走进其实很容易,以一个普通的身份,普通的关系,进入一段再普通不过的谈话中。
宴之峋嗤笑,“包括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