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北京雪下了又融,天气很冷。
凌晨三点,泼水成冰的温度。
晏启山从公司里出来,成功撇开家里安插在他身边的耳报神,直奔首都机场登上湾流公务机,飞往心心念念的巴黎。
傅宝珠不告诉她傅真住址。他费了些周折才打听到。
飞抵巴黎,买好早餐,搭乘公共巴士抵达她公寓楼下时,刚好一束日光破开凌晨的乌云,哗啦一下,天亮了。
晏启山伫立街边,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迎风吞云吐雾,衬得他灰色的眼眸比烟雾还迷蒙朦。
但他不是犯烟瘾。他好几天没合眼了。得想办法清醒下,不然待会见了傅真,看起来没精神会惹她伤心。
他长得俊,身量高,大早上的守在人来人往的公寓门口,就像是一道电影里风景。
不知抽到第几支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晏启山卡了壳似的顿住,心里一阵轻颤,鼓足勇气才敢回头望过去。
纤细莹白的脚腕,坠着红宝石银链子。
是傅真没错。
她身形瘦削,憔悴了很多。但是长相越发纯净,骨子里多了股韧劲,像一棵南方的栀子花树。
一双清凌凌眼睛很冷,举手投足极具故事感,哪怕脸上没有妆,只要看一眼,就会为她深深着迷。
眼看着她马上就要走下楼梯,晏启山这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来的路上,他没有买到花。
然而傅真已经看到他了。
只是一个侧影,一个衣角,她就一眼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