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不愿做不识好歹的人,按下心中那点不愿意,略一颔首,披着他的大衣走到灯光中央。既没要伴乐,也没捏兰花指,甚至没选拿手的戏曲,而是清唱了一支爱尔兰民歌,《夏日最后的玫瑰》。
她用的是老上海歌女特有的唱腔,清澈、沙哑,又温柔婉啭,自带自带黑胶效果,轻易勾起无限伤感情绪。一曲终了,唱的人已经退场,听的人还意犹未尽。
晏启山叫她帮忙选彩头,她也没客气,直接拎起那台最贵的MacBook Air,“走吧,我替你赢了彩头,你可不得请我吃个饭?”
晏启山配合地点头说是。揽着傅真就要往外走。但傅真却扭头问目瞪口呆的黄莹莹,“要不要一起?”
黄莹莹诚惶诚恐,连连摆手,“我还有事,改天吧。”
永吉把他们送出门后,对晏启山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你的有缘人。我输了。”
晏启山笑笑,未置可否。傅真于是也就聪明地当做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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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七层餐厅落座后,傅真还走着神呢,忽然被弹了下额头,“怎么赢了还不开心啊。”
傅真若有所思,“没有啊,我只是想,雪下得这么大,是不是上天也有遗憾无处诉说。”
晏启山却说,“这样说的话……憾确实是一种美。”
他似感慨又似宽慰,傅真福至性灵,眼睛亮晶晶的,“向死而生的美么?毕竟爱要死亡相辅相成,美得和和颓废纠缠不清。”
傅真兴致勃勃,但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后,对话被迫中断。
丽晶的高级服务生都是洞察力一流的酒管专业人精,见状连忙轻手轻脚快速完成摆盘,“晏总,傅小姐,您的菜已经全部上齐,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