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砚坐在那,浑身都很不自在,若这一场大雨一直不停,岂不是要一直就这般警惕着?
忽地,远处夜雨中又响起一阵破空声。
青砚一怔,怎地又有人来了?
依靠在岩壁上的虬髯大汉悄然睁开眸子,坐直身体,开口道:“两位不必惊慌,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只需看着便可,切莫掺合进来。”
一直不曾说话的陆玄楼开口了,神色平淡道:“你若真不想牵累我们,现在就该离开此地,而不是说出这番废话。”
虬髯大汉错愕,大抵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少年,竟敢这般跟自己说话。
他为人豪迈,自不会跟一个年轻人计较,哂笑道:“放心吧,不会伤到你一根汗毛。”
“你赵行客都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敢大言不惭给予他人庇护?”
夜雨中,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就见一道曼妙的身影飘然走来。
她一袭青裳,握一把油纸伞,妆容精致美艳,纵使行走在滂沱雨幕中,也悠然从容。
虬髯大汉站起身,昂藏身影挡在石窟前,豪迈大笑:“泥菩萨又如何,杀你石秀秀易如反掌!”
“若加上我呢?”
一道干瘪沙哑的声音响起,就见远处雨幕中黑影一闪,就出现在了青裳女子身边。
来人精瘦矮小,头发稀疏,容貌苍老,还是个驼背,看起来极不起眼,可他双手中,却拎着一对足有他半人高的黑色巨斧,立在那,脸上尽是讥诮和冷漠。
虬髯大汉眸子眯了眯,兀自笑道:“赵某若全力出手,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够。”
驼背老者冷哼。
青砚看到这一幕幕,心中发紧,她虽然完全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可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目光忍不住看向苏奕,却见后者坐在篝火旁,右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掌撑着下巴,左手拎着酒壶,仪态懒散坐在那,目光看着篝火,似在发呆,火焰倒映在他深邃的眸,忽明忽灭。总之,他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不在乎,也懒得分出心神去理会。
不过,正是这种懒散到极致,也傲到极致的姿态,却让青砚心中的紧张消散,变得踏实起来了,紧绷的娇躯也轻松下来,好整以暇地将美眸看向不远处,打算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