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弦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连夜赶路?流沙帮十有八九往这里追来,他们人多势众——”念及旧事,她眼圈有些发红。
郭传鳞咧开嘴似笑非笑,摸摸她的脸庞,道:“我知道。我在等他们。”
“什么?”李七弦吃了一惊。
“流沙帮胆大包天,敢对朝廷命官下手,定有人指使。欧阳棣死在江上,消息很快会传出去,打了沙自砺的脸,落了流沙帮的面子,还牵连到背后的黑手,嘿嘿,狗急跳墙,他定会赶来灭口。贺知府的行踪不难查,从埠阳城走水路往东,第一站就是佘城,等他们劳心劳力赶到这里……”
“然后呢?”
郭传鳞没有回答她,他用白布轻轻擦拭着反曲刀,低低道:“沙自砺敢出陇西,就不要想回去了!”
“你打算……打算……”李七弦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她没想到小师弟胆大包天,竟在佘城设局,以贺知府为饵,引沙自砺追来,单枪匹马截杀仇人。
郭传鳞道:“你说得没错,流沙帮人多势众,人多耳目也多,追踪打探,通风报信,也是个麻烦。杀了沙自砺,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李七弦沉默良久,投入郭传鳞怀中,喃喃道:“你不用勉强,我……等得起……”
郭传鳞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握住反曲刀,在她耳边低低道:“杀不完的仇人头,饮不尽的仇人血,流沙帮敢伸手,就拿性命来填,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容身!”
李七弦鼻子发酸,心中难过,她再也回不到过去,风雨飘摇,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小师弟了,从此以后,她会死心塌地跟着他走,甘苦与共,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