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如同多年之前,青云镇那一间小小的破旧道观,门缝透寒风,观漏飘白雪,少年攀观修补,心思纯澈。
很多年以后。
顾余生已是小玄界年轻一辈中的青年俊杰,有了背剑人之名,有了十五先生之名,但他始终未曾泯灭最初的那一颗心。
他以袖袍拂尘埃,只是想着青云镇深巷的小家,院内年年荒烟蔓草,是何等凄凉。
若父母在,小院必然是温暖的家。
道宗以塔命为天灵,聚三花五气而感悟天道之秘,数万修行者之中,或有飞升得道之辈,可如今塔楼凋敝,是何等凄凉。
顾余生心念三万道典在书箱,闲暇之余,每每以道家书籍打发时间,他当初虽然拒绝了方秋凉收其为徒的想法,然而他对道宗先辈曾经出观斩妖为世人开太平之事由衷钦佩。
道梯步步而上,层层转阁之间,外面的遁光和争斗时不时传进来,旷如空柱的道塔声音回响,偶尔灵力波动震响廊阁的青铜古钟叮铃叮铃作响。
鼎内香灰做尘埃,光影斑驳如壶转动。
道塔广而高深,尘埃遍布每个角落,又岂是顾余生以袖袍所能拂尽的。
可顾余生只求心安,如擦内心之蒙尘,阶阶而上,悄然不觉间,竟已至塔的最高处。
塔的最上方乃是八角之顶,古钟悬竖,屏风犹在,八柱上镌刻道宗最基础的道符,蒲团清座对香鼎,看上去倒像是一个讲道之座。
“嗯?”
顾余生不由地愕然,他移步至香鼎前,才注意到道塔阶梯入口,竟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存在,他一步而入,未感觉到任何异常,但十八层道楼,又岂会真没有往上走阶梯,只是这些人走阶梯到第十八层后,都会自觉的被屏障遮掩,无法识破其中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