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生站在垂钓老人身后,依稀能感觉到垂钓老人在看那临江之畔的小院。
顾余生几次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敢多问半句。
垂钓老人静站片刻,摆渡船调头,朝临江‘彼岸’驶去。
船下的水流越发的湍急,隐约有水啸之声,可渐渐的,船底的水变得平静无比,深邃不见底,摆渡船还没靠岸,顾余生心中暗惊,他在津渡观测过临江水宽,即便是最宽处,也不过是百余丈而已。
这摆渡船行驶已经有好一会了,按理早该到了才是。
顾余生不敢问,只能静静的等待,每一息,都如历经春夏秋冬那般漫长。
彼岸的距离,好似从未变近。
依旧在临江上。
这时,顾余生脑海传来垂钓老人的声音:“你既知晓召唤我的方法,却不知晓上船的规矩,你打算在临江漂流多久?”
顾余生闻言,兀然一惊。
什么?
他在漂流?
垂钓老人没有摆渡?
什么情况!
顾余生抬头,一脸茫然,“请前辈明示。”
垂钓老人双手负立,说道:“生者不上船,死者不渡河,我的船只渡死者,你打算在这船上老死吗?渡人者自渡,那一枚铜钱,只是上船费,多久能过河,能不能过河,全看你自己。”
垂钓老人说完,猛然回头,指了指摆渡船的船尾,那里有船桨。
“多谢前辈指点。”
顾余生忙走到船尾,手握住船桨。
当握住船桨的一瞬,顾余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原本平静的江面,变得波涛起伏,方才他站在船头,还能分得清来时的路,彼岸的方向,可当船桨在手,却好似天旋地转一般,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与下同样好似颠倒翻转一般。
不仅如此。
这摆渡船本就没有船底,他握住船桨,身体好似沉重如山岳一般压倾轧在船上,摆渡船仿佛随时都会沉入江底。
即便是曾经他背佛像入十八山,也不似现在这般,无物可借力,无地可站稳。
一江之宽,于顾余生而言,好似天堑,摆渡船在旋转,毫无方向感的行驶着。
顾余生偷看一眼穿透的垂钓老人,他双手负立,一动不动,浑然不管船是否倾覆。
看着惊涛骇浪的世界。
顾余生让心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