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妖族入侵的日子分离,从此再未相见过,再见面时,山河已秋,人间已晚,只有那天上冉冉升起的朝阳落在他们的脸上。
可他们在老泪纵横后,是何等的眷恋朝阳以及青萍山的风。
毕竟,比起冰冷冷的名字落在镇妖碑上。
活着,才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顾余生一动不动,怔怔的发愣。
他多希望那山门外,有一道身影也会走来,带着笑容,远远的朝他招手,说一声‘余生,你长大了呢’。
可顾白终究没有来。
那一柄剑就那么冰冷冷的竖在那。
每当有人经过,都会有人问起原由。
有人愤怒唾弃咒骂。
想要将那一把耻辱之剑拔出来折断。
但那剑有一股无形的屏障保护着,任谁都动不得分毫。
也有人霜尘满面的老人站在顾白的那一把剑前,默默无声。
他们当中,有人经历了太多人间离别。
荣耀,耻辱。
他们早就已经麻木。
那来来往往的老人中,有太上长老柳元见到也要喊师叔师伯或是太师叔太师伯的人。
他们并非有多老,也并非是他们修为有多高,只不过,他们曾斩妖有功,最后归隐山林或是小镇,颐养天年,享受人间最平凡的岁月。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妖族崛起,越来越强势,青云门招收新晋弟子的间隔也越来越短,导致上一代和下一代年龄差距越来越小。
有沧澜国及其青萍州诸多小国的皇室成员或是臣子前来纳礼,以示对青云门的尊重。
毕竟没有青云门这样的宗门修行者斩妖,以凡人之躯,哪能抵得过妖族的强盛。
入山的弟子越来越少。
青云门的弟子都已进演武场。
凝望山门许久的顾余生默默收回目光。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明知道等不到归来的人,却还在心有希冀的等待。
镇妖碑上洒下青色的符文之芒。
这意味着进入演武场的通道即将关闭。
顾余生凝望着那一把竖着的剑。
双手作揖行礼。
而这一幕,落在监守镇妖碑长老的眼里,叱喝道:“你拜错了。”
“没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