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只此二字,任发便同意了,任威勇怀揣着希望闭上眼,溘然长逝。
任府发丧,全镇人前来吊唁,为任家老太爷守灵七日,一路送行,葬入蜻蜓点水穴。
任尧一身丧服,站在撒满纸钱的茔地,身形佝偻,神色挣扎,迟迟未退。
临近傍晚,他才匆匆而返,将自己锁在屋外,一律不见人。
任发心有所感,皱着眉,心中复盘一遍仪式步骤,并无遗漏,熄了询问的念头。
每当月十五,便要去茔地投入秘药,任尧作为阴师派与任发的中间人,自然由他包揽了过去。
悠悠一载,春夏秋冬一晃而过。
任尧变化极大,骨瘦嶙峋,面色苍老,也不与人说话,变得神神叨叨,每当靠近他时,偶尔会有股炙热的感触。
目睹任尧一天不如一天的状况,任发脸色凝重,眼底浮现沉思。
这不正常,事出有妖必有鬼!
他绕过任尧与阴山派直接联系,派人监视任尧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书桌上摆放着两张纸条,任发陷入思考。
一则,书写任尧曾抱回一婴儿回山。
一则,书写每月需双倍秘药。
任发面若寒霜,一遍一遍复读着纸条所写。
好一个偷梁换柱!
任尧!好啊……
一连几日,任发面如常色,像是不知情般在书房写字喝茶。
任总管悄悄走进书房,附耳说道:“老爷,墓葬中有明暗两棺,暗棺中藏有一女子。”
声音稍顿,任总好平复着情绪道:“具查,是王女……”
任发抬起头,眉头紧蹙,他没有听到想听的。
任总管声音平稳道:“已经迁出。”
“继续。”
“阴师派将任尧的儿子一并交给老爷处置,并且派一执事四弟子供老爷驱遣。”
“秘药一月两份并无不妥。”
任发冷笑一声,挥手让任总管退下,在宣纸上铿锵有力的写下“长生”,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无情,休怪我无…义……”
刺啦——
镜面翁然破碎,任发的今世投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