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这是老夫的小儿子。”
许仙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关注双方斗法,脸上挂着似笑非笑。
他面前站着一个笑眯眯的老头,一米五的佝偻个子,拿着一个小茶壶嘬着,地中海飘着几根白发。
有股腐朽的味道。
他年轻,他不喜欢。
鼻翼轻抽,风吹来灵魂藏匿的恶意。
两人坐看云起时,没有表面般祥和,暗涌流动,寻找出手的时机。
此刻,许仙敏锐的觉察,林骞熠骨子里的恶意正在沸腾,随时可以透体而出,取他头颅。
二儿子死时,林骞熠一副垂垂老矣,漠不关心。
等这小儿子拼命时,他倒是提起精神,含笑的眸子流转着黑气,几分的假笑提醒。
“老先生。”
许仙顾左右而言他,客气道:“为何不走呢?”
“去哪儿呢?”
“天下之大,何愁无处安家?”
“天下是我主的。”林骞熠目含笑意,说道:“何必东屋搬去西厢呢。”
他眼中的狂热,仿佛翻腾的血海,笑眯眯的微笑逐渐滑向癫狂、虔诚。
许仙看的心惊,一名半步出家竟成了狂信徒。
这比擒杀、炼制傀儡难度高了不少。
他正好感兴趣,便讥讽道:“不知哪来的小妖精怪扮作神像,竟糊弄了闾山上下。”
“合该你埋进土里,老糊涂!”
“小友啊。”
林骞熠笑出声,冷如刀锋,“老夫就当做童言无忌,再无下次。”
风霜掠过许仙额前,一缕发丝齐根而断。
他淡定自如,轻描淡写道:“老先生,弃正神而贡邪神,何苦呢?”
嘎吱、嘎吱!
林骞熠直起弯曲半辈子的腰杆,身体各处发出清脆的异响。
他变得高大,头顶能与许仙齐眉。
岁月流逝的痕迹渐渐消失,萎缩的肌肉像是回溯一般,四肢变得鼓鼓囊囊。
那张恶心的脸,有了几分模样。
林骞熠笑容中夹着虔诚:“小友,正神能做到吗?”
许仙厌恶他的变化,同时看到,他不愿承认的东西。
污染!
那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污染物拼接的缝合怪。
东拼一块、西凑一块,勉强保持着人形,地中海泛活、沸腾,三张大小不一的尖牙利嘴啃食着人肉。
他一直嘬饮的茶壶,灌满了新鲜的血肉。
许仙目睹一头污染源的真容,变得愤怒、冲动。
耳旁传来似董非董的低语,犹如蚊子一般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