嵊蓝有点受不了他热烈的眼神和渴求的表情,哪怕自己身为幼仔,被这个帅到极点的男人这样看着,也极为……得意。
“走喽——”嵊蓝甩甩短发,当先跳上一片大叶子,向前跑去,脚步声愈发清脆了……嗯?声音不对!怎么会清脆?难道……
肌肉男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变化,毫无疑问事情有了突破性新进展。他疾如奔马地追上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发出荧光的树干——随便啥也阻挡不了一个渴望得到上帝/圣树/母神/造物主赏赐的走投无路之人的上进之心。万一我也得到镇元子祖师的青睐,收到了宝贝呢?
很快书法老师完美的倒三角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你连背包都没有,抢到东西搁哪儿?对了,他们把树叶口粮搁哪儿了?肚子里?
嵊蓝一边胡思乱想,也越走越快,最后不由自主地也奔跑起来,似乎唯恐老师先抢走什么宝贝似的。
夜晚的微光并不足以照亮三尺之外,所以当第四个百年唯一的一个白天到来之际,嵊蓝发现自己出现在高耸入云雾的树巅上,他扶着最后一片叶子,四望茫茫,唯脚下翠绿一片。
果然到顶了,但是这里啥都没有。嵊蓝喃喃地道:“白来了,啥都没有。”
“不,”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在这里。”
嵊蓝回头,一个绿色的干枯身影冉冉升起,手里拎着一捆果壳。这个人几乎已经无法被称呼为人:他的脸极度地紧缩,像一个晒了三年的核桃;他的脖子皮肤紧绷,能清清楚楚看到血管筋络甚至淋巴;他的肩膀塌陷到几乎与地面垂直,衣服松松垮垮用带子系在胸口;他裸露在外的胳膊就是两根筷子,用两根筯连着,让人觉得随时自己就断掉了。一条口水细丝从嘴角垂下,晃悠着另一头粘着膝盖上的衣角。至于他裸露在外的腿更是恶心,像两根欲断不断的枯草棍,顶着硕大的麻袋一般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能崩溃,撒出一把粉尘一般的罂粟子。
他整个身体像虾干一样佝偻着,而且簌簌地往下掉东西,可能是死皮或肌肉?他的手如同枯枝,紧紧抓住那堆东西,青筋虽细却十分突出,指甲盖漆黑。
他比下面那位几十万年老的人参果至少老一百倍。能活着就是个奇迹,能爬树运动就是个神迹。
这干瘪的枯影将果壳扔到脚下,“连法相都被夺走的废物,根本延寿不了几年。”他自己的法相呢?隐隐约约的在他背后有一对模糊的绿色翅膀在扇动,在灰色的天空映衬之下显得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