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打着哈欠,敬佩注视着下方如的山的哥布林,收回兔耳枕。
圆月如玉,人如石。
“一觉醒来,物事依旧在。”
赵飞单手扶着树干,扔了发黑的绷带。
触摸着胸口上凸起的疤痕,此刻,依稀还有一些黑而深沉的硬块,藕断丝连着。
贱手抠了下来,一阵酸爽不已。
赵飞轻捏了几下,看着薄皮下血珠突显,松开手,低声道:“自愈!”
抬头看着血条,你有什么用,骗人的,都满了,伤居然没好全。
赵飞坐在树叉上,两脚荡了几下,上身向后一倒,腿勾着叉枝,拉出腰间的斧子,双手垂下,大声道:“我来了!”
说罢,身如流星,风沿着脸庞,拨直的黑发。
赵飞喝道:“水月斩!”
血蓝双月,瞬发而生,嗡的一声,随斧尖激发而出。
金字塔般的哥布林山丘,高度微微一降,断手残肢,血涌如泉。
小绿手中高举着小刀,似怒非喜盯着飞落的赵飞,口里说着不似骂人的语言。
嘭!
赵飞跌进厚厚的绿垫山上,一时间,肉山凹陷又隆起,一个翻滚的身影,不断撞飞向上爬的哥布林,撞到这个肉山的脚下。
哥布林们轰然崩散开来,其中稳住身形的哥布林,不要命发疯似的,无视刚才掉落一旁的小刀,撸起绿臂,死亡似的冲锋。
就差喊道:“哥布林,永不为奴!”
“哈哈哈!蹦极也不过如此,真无趣,来!”
赵飞狼狈狂笑不已,手中不断收割着生命,每次都看向被他击杀的哥布林,那目光只有敬意。
“水月斩!”无限月·红与蓝!
连月如雨,血流成潮。
接连四五十发技能下,这些月牙全落进松树下未散去的哥布林塔上。
赵飞头痛欲裂,他调回精神能量,疼痛骤减。
哎,还是蓝少了,血才少了四分之一不到。
赵飞斧子一挥,注视尸首分离的哥布林,斧身挡住向眼睛飞射的血泼。
缓步踏在红与绿的地毯上,双脚陷入温而冷的血池中,提起,看了一眼浮起的绿指,或者绿臂,又或者是绿头。
赵飞向着那棵松树,踩着绿色的软垫,一步又一步,手中的斧子,从未停歇,无情却有义送离哥布林。
嘀嗒嘀嗒!
赵飞耸立在松下,目视着从尸堆中爬出的哥布林,提着的斧头,此刻,像扔进红漆的油桶里,拉成丝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哈哈哈哈哈!”
赵飞低头看着艳丽的全身,眼角流进刺痛的血珠,轻甩着头,发梢飞射着红色的血珠,哑然失笑道。
“我不会在用技能了,但你们想要我的命,就自己来拿!”
赵飞看着数量大减的哥布林,一如既往冲了,心中不由敬佩道,伤亡过半了,还不崩溃,真牛啊。
我们有什么仇,又有什么怨!
“摔倒了吧,倒了就躺下呗,没人说你什么。”
赵飞注视被肢骸绊到的哥布林,沾满血红的娇小身躯,那撕嘴獠牙的小脸,此时,看去也没都好看,魅力大增是怎么回事,反正你很帅,哥布林先生或者女士。
咔嚓!
赵飞砍死戳着皮裤上的哥布林,死亡凝视下,脚提起,把它踩进底下溢血的位置。
你说你干嘛,单枪匹马,以为自己姓赵,名云啊。
或许被打断走马观花的思绪,依法炮制着,赵飞越踩越高,背靠着松树。
夜色廖静,松下血雨腥风,赵飞手背擦过红额门,颤动的手指抓着斧柄,平静如水的面庞,古波不惊的眼神中,充满着迷茫。
都这样了,还不要命的冲锋,哎!
来吧,男儿,岂可碌碌无为。
战死沙场,可能是我的归宿。
赵飞看着濒危的血量,心中却是有着不甘与遗憾,脑瓜子中总是响起某个动听的声音,时不时闪过的身影,似乎提醒着他,活着,要活着,我等你之类,奇奇怪怪的话或者模糊的画。
是爸妈吗,应该是你们,我也只有你们。
来接我了吗,下辈子,我不配做你们的儿子。
你们先去,我一会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