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说不定都要有人上前要签名了,但现在呢?修罗王是大汉赵王,而此地是反王。
赵长河左右看看,忽地笑了:“都干嘛呢?烦请通报司徒笑,老友相访,来要杯酒喝。别告诉我他不在?”
话音未落,空中忽地落下一个大鼎:“来一口?”
鼎中的酒香大老远就已经飘传城门。
可说是来一口,可大鼎朝上,里面装的酒要怎么喝到?跳上去喝?很难看。让鼎倾斜?那泼洒而出的酒更是淋得一头都是。
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赵长河的举动,却见他咧嘴笑了一下,忽地向上伸出一只手指。
手指准确地抵在一只鼎足上,大鼎打着旋儿向上飞起,水花也飞旋着从鼎边散开,如同喷泉散花。
赵长河“啪”地打了个响指,空中飞散的酒花忽地集合,化成一只杯子造型,稳稳当当地落在手里。
赵长河仰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而酒水做的酒杯依然在。
他随意一甩,酒杯忽地化作一条小型的水龙,呼啸登天,追上了还在盘旋上升的大鼎,“扑通”落入鼎中不见。
城门众人如看仙法……这是人间武学能做到的事?
赵长河却在笑:“这酒挺一般的。”
空中传来叹息:“大家穷,将就点行不行?岳女侠请?”
话音方落,大鼎正好上升到最高处,开始下落。
但就在下沉的一瞬间,鼎中酒液忽地炸起,无数水花如剑一般“嗖嗖嗖”地四散而出,继而如万剑齐发,准确地刺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们都没反应过来,想要躲闪的念头刚起,一枚酒做的小剑已经停留在口边不动了。
岳红翎声音传来:“司徒兄何时变得如此小气,借花献佛,见者有份,请!”
众人心动神驰,居然异口同声:“岳女侠请。”
于是同时张口,酒剑入喉。
司徒笑的声音大笑:“好好好!”
大鼎再度进入赵长河头顶三尺范围,他忽地向上一拍:“回敬司徒!”
“轰!”大鼎入手不动,鼎中酒液却咆哮而起,汇聚成一条巨大的水龙,向城头某处直奔而去,沿途呼啸之声真如龙吟!
“啧……”一只手掌轻轻拍出,龙头顿止,慢慢地被收拢成一大团酒液。司徒笑的大脸出现在城头,抱着酒液咕嘟咕嘟狂喝痛饮。
须臾饮尽,大笑而回:“来,刚才安排人去杀猪了,怎么也得请你们吃顿好的。”
赵长河“哐”地一声把大鼎杵进了地面,鼎足尽没土中,牵马大步入城。岳红翎微微一笑,跟在后方悠然而入。
直到两人入城许久,城门外才传来此起彼伏的吁气声,感觉很多人都憋着一口大气不敢喘似的,此刻才吁了出来。
有几名守卫上前搬大鼎,这鼎怎么也不能插城门口啊,那成何体统。
结果三个人分三角搬,大鼎插在土中一动不动,压根拔不起来。又来了两个人,团团围着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用力一抬,纹丝不动。
众人骇然。
“太可怕了……这还是人的武学么?”
“要么怎么说是屠神者?”有人道:“司徒少主能接下来才稀罕。”
“因为他们是朋友吧,那道水龙也不过敬酒?”
“伱想多了,这必是实力试探,要是哪方露了怯,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这插鼎城门更是妥妥在立威。话说回来少主已经露怯了,抱着整团酒,没有那俩口子那么举重若轻。”
“少主今日不过人榜,那两位怎么看都是天榜水平,只缺一战罢了。真正能和他们对话的是厉宗主。”
厉宗主……已经进城很远的赵长河依然听见了外面的私语。理论上厉神通此刻已经自称蜀王了,这倒未必是他自己要当王,只是形势使然,统治地方需要一个名号,名不正则言不顺。可时至今日人们依然以“厉宗主”称呼厉神通么?
“喂,在那偷听什么呢?”道旁司徒笑靠在墙壁上,懒洋洋地笑:“直挺挺往里走,你们知道该去哪嘛?”
“反正你会带路,不然你来干嘛的,来装逼?”
“……”
赵长河随口道:“话说回来了,难道不在原太守府?”
“早前我们还没到成都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暴乱了,太守府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司徒笑叹气着走了过来,带着两人并肩前行:“天下传说我们在巴蜀杀了很多人,倒也不尽然,很多是人们自发干的,其中还有很多是真盗匪干的……并非举事者都是义军,严格来说,世上可以称义军的,不过一掌之数。”
赵长河奇道:“你还会说一掌之数,我以为你会说只有你家。”
“那倒不至于,天下皆反,岂能只有我们是义军?只不过我们比较出名罢了。”司徒笑呵呵笑道:“当然,在朝廷眼里也不存在义军,都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