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秋嘴唇发颤，似乎想喊些什么，但又不敢开口，生怕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犹豫了许久之后，他用有些沙哑的嗓子喊道：“妈。”

似乎是厨房那边的声音太大了，对方似乎并没有听到李沉秋的声音。

于是他又放大音量喊了一句：“妈。”

“诶，怎么了。”一道温柔又熟悉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

躺在床上的李沉秋一愣，心中的某根弦仿佛被拨动了一下，一滴滴眼泪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颤抖地伸手掀开被子，扶着墙壁从卧室一步一步走向厨房。

这是他这一生走过最长的路，也是最短的路。

李沉秋扶着厨房的门框，红着眼看着那道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对方的鬓角已经带了些白色，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

徐月似乎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扭头看向李沉秋：“诶，你咋哭了啊？”

“我……”李沉秋揉了揉眼睛，硬挤出一道有些不自然的笑容：“眼睛好像进东西了。”

“赶紧去洗洗脸，饭马上做好，你去隔壁叫叫小越。”徐月没有起疑，继续着刚才没完成的事情。

“好。”李沉秋乖乖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厨房，还没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从那里传来。

“来了。”李沉秋应了一声，小跑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房门刚打开一条缝，一只手便伸手扒住了门框，紧接着一张灿烂的脸便出现在李沉秋面前。

“诶呦，你这红红的眼眶是咋回事了，哭了？”齐明越像是看到什么稀罕事一样，贱兮兮地伸手指着李沉秋的眼角，眼中满是诧异。

“滚，你死了我都不带哭的。”李沉秋伸手拨开齐明越的手。

齐明越笑了笑：“嘴还挺硬的，如果哪一天我们两个真要死一个，我一定要死你前面，这样我就能看见你哭我的样子，而且你还看不到我哭你的样子，一箭双雕。”

李沉秋微微一愣，以玩笑的话的形式问道：“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还能为我哭？”

齐明越握拳轻轻捶了捶李沉秋的肩膀：“玩笑话也别扯这种死不死的，要是哪天你真被自己的话咒死了，我没伴又想找人说话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也跟你上天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