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之山上的崖刻,多是大能之士留在世上的遗迹,是对天道的认识,对未知的探索与疑问。开口不是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亦或者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等诸如此类晦涩艰深的文字,想要翻译过来,已经是极难,更别说注释了。
而壑明俊疾藏书楼里的书藏则多是记载了平民的鸡毛蒜皮,喜怒哀乐。
他们可能来自于一个巫师,一个炼气士,一个农夫,一个渔夫,一只刚刚修成人形的精怪,一只在平滑的泥地里翩翩起舞的鸟兽,多是普通生灵的即兴发挥,随性而起。
有自撰一良方,服之卒的墓志铭,有守株待兔的日常琐事,有又收了三五斗的喜悦,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也有一些关于天象,洪水,山火的记载。这些都成为了仓颉王编纂《书契》的底本。
可以说历代仓颉氏编纂校订的《书契》里面的文字,皆来源于生活,又在生活的基础上加以修正,升华。
在这个演变的过程中,仓颉氏可是吃过不少苦头的,毕竟相同的图画,在不同的情形下,可能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榆罔一边探着脑袋四处寻找着与太阳,月亮,星辰或者大荒有关的图画,一边问道:“诚如帝台先生所言,太阳,月亮,我们所居住的大荒,乃至漫天星辰都是光阴长河中的一粒尘埃,所不同的是,这些尘埃的大小而已。而上古先哲在日夜不停的观察天象中,发现了太阳,月亮,北斗等星体的运行规律,进而推出了天文历法,时间纪年,以此指导农桑,推算凶吉。我所不了解的是,为何它们的运行规律是恒定的?它们又是如何影响大荒的?这其中是有一种什么力量在驱动呢?”
帝台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答言,他只知其然,却没有深思过所以然。
“不过能够想到借助这种规律为己所用,东华帝君还真是奇思妙想啊。”榆罔赞叹道。
凤婉言道:“我曾在师父整理的帝都之山崖刻上面看到过几句话,其中有两句,印象最为深刻。其一,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读之令人心神往之,不过这一句还算是隐晦的,那第二句,就愈发的令人振聋发聩了,乃是我自童年起,便独自一人,照顾历代星辰!”
整个藏书楼一时间静的可怕,只有风吹绳结相互碰撞的声音,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