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下来。”黄宗齐和沈池去前边城门探看队伍入城慢的原因,一回来看见沈灵竹站在车辕。
池二爷上前两步,伸手扶她:“跳下。”
不过,他转身就见大舅哥瞪他,池二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借着大斗篷掩盖偷偷戳戳小闺女的胳膊,“大哥,我没犯错吧?”
沈灵竹猜测舅舅是对池二爷让跳下的动作不满,“舅舅,为什么前边半天走不动呀?”
“税吏在验两个商队的货,货主拿出哪位官员的帖子似乎不大管用,然后又起了些冲突。
等轮到我们时,让他们随便查,左不过几两银子,快些进城才要紧。”黄宗齐摸摸身上的碎银,他再看看沈池道:“你哥的名帖不要用了。”
“大哥,我分的清轻重。”三品布政使的名帖都不被税吏看在眼里,沈池也不会给自己兄长找事。
沈灵竹道:“我收拾一下车厢,省的他们翻找。
爹你看着点后两车的东西。”他们这次不止带着山货特产,还有耿家窖藏几十年的老酒。
沈池自是很宝贝那些酒,只没想半个时辰后,真轮到他们过被守城兵士和税吏盘查时,一路上几乎不怎么说话的陈小旗,从身上拿出一张侯府名帖。
于是盘查人员只掀开沈灵竹的车帘看一眼便退开,又加快速度扫两眼另几辆车后,仅收少许入城税意思一下就放行。
沈池和黄宗齐都是常在外走动的人,当场镇定以待,不过心下对陈儒的评价又高上一层。
看来在京城某些地方,勋贵的名号比封疆大吏都管用。
而沈灵竹在车子走出长长的门洞呼出一口气,刚刚在城门下仰视,厚重高大的城墙让人瞬间自觉渺小。
城门卫一重又一重,是真正的着甲守卫,想来城墙上和五凤楼内的弓弩,比之保州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道是每天都这么戒备,还是近来因为朝中变动而加强的警戒。
她第一次来到京城,不用看外边就能听到此起彼伏叫卖声,她默默开窗看,宽阔的大街上能容数辆马车并行。
路人自觉行走在外侧,有锦衣华服者亦有布衣小贩。
目光再放远些,栉次鳞比的楼阁一座又一座,街边的酒楼茶馆可比保州府更显堂皇。
她这边偷偷观察着,车前未远引着骑马沈池走的陈小旗道:“沈二爷,进京之前千户有交代,他在前边不远的宅子给你们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