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愣。
从他开业没多久,就有一伙人找上门,以“治安费”的名义,要求他每月缴纳一笔款项。
他当然知道这伙人是干什么,可是也不敢反抗,毕竟整条街的商户,都是一样。
其他区域,也是如此,只不过来收“治安费”的人,可能来自不同的组织而已。
作为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哪里敢和这些恶势力斗,本着花钱买平安的心理,酒馆老板一直老老实实的按时缴纳这笔“治安费”,结果哪知道月初才交,现在居然又来收。
“我一直都是把钱给万奎哥的,你们去问他应该就知道了。”
老板低声下气。
这条街从来都是一个势力在管,虽然从来没见过这帮人,但应该也是一个组织的。
“嗨!你他妈会不会说话?!”
一马仔呵斥,脖子上挂着条俗气至极的金项链,再加上吊儿郎当的花衬衫,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黑社会。
“万奎哥几天前出了车祸,走了,你让我们去问他?你是在咒我们老大吗?”
另一个马仔直接出手推搡。
酒馆老板被推得踉跄了下,惊愕万分。
那个凶神恶煞但凡有人拖欠治安费就会让人砸店的恶棍,竟然出车祸死了?
难道真的有因果报应?
这样的人死了,当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是看着面前这帮不遑多让的家伙,酒馆老板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高兴。
“几位,我没这个意思,我真是不知道。”
他挤出笑容,“没想到万奎哥居然出了意外,实在是让人太遗憾了,只不过治安费,我真的已经交给他了,你们应该有记录的吧?”
“记你妈的头!”
马仔肆无忌惮的指着酒馆老板的鼻子,喝骂道:“你就是想赖账是吧?”
治安费本就莫须有。
哪里来的赖账一说?
老板敢怒不敢言,依旧陪着笑脸,“我的店已经开了很多年了,从来没有欠过费,每次都是按时交纳,不然……你们回去核实核实?”
“呀西!”
为首的大哥摘下墨镜,貌似没了耐心。
“万奎哥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说什么都没用。从今往后,这里的治安费,都由我来收,今天是第一次,我一路过来,和那些店的老板都谈过了,他们都非常配合,我现在问你,这个月的治安费,你到底交不交?”
】
对方凶恶的眼神看得酒馆老板心头发慌,根本不敢直视。
每个月一百万韩元的“治安费”,对于他这样小本经营的店铺,本来就是笔不小的开支,之前都是咬牙拿出来的。
这个月已经交了一遍,居然又来收一道。
酒馆老板实在是有些心疼。
“我不是不交……只不过,是不是能把金额,减少一些?”
他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道。
这些恶棍既然来了,肯定不会空手而归,自己也没能力和这些黑势力叫板,要是能减免一些损失,那也是好的。
“减少一些?你想减多少?”
为首老大笑眯眯问。
酒馆老板心跳急促,壮着胆子,“五十万行不……”
他话还没说完,一脚就已经踹在了他身上。
“呵忒!没给你涨就不错了,还敢讨价还价?!你这店我看是不想开了。”
望着被踹倒在地的酒馆老板,马仔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霸气侧漏。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酒馆内顾客的注意。
所有人好奇的朝这边张望,只不过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板,再看看绝非善类的那帮人,酒馆里这些年轻人没谁敢轻举妄动。
“给我砸!”
老大重新戴上墨镜,威风凛凛下令,打算拿这个酒馆立威。
“我交!我交钱!”
见这帮人要砸店,老板顾不上痛苦,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求饶。
老大冷笑,置若罔闻,牛逼哄哄,示意手下继续砸店。
“住手。”
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突兀响起。
正兴奋的打算动手的马仔们下意识扭头,皆是一愣,然后不可抑制的讥笑出声。
“瘸子,别多管闲事,不然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断。”
“你们凭什么砸人家的店?还有,这笔治安费,是谁给你们权力收的?”
车昌民拄着拐杖,虽然看起来落魄,但诡异的是,几个地痞一时间竟然真的被莫名其妙震住。
老大抬了抬墨镜,敏锐的感觉这个瘸子好像不一般,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酒馆老板不安的喊了声:“车检察官。”
检察官?!
他心里一惊。
不用他下令,同样听到酒馆老板喊声的马仔们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虽然狂傲,但是不傻。
检察官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原本气焰嚣张近乎无法无天的一帮人顿时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