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夜幕低垂,星光微弱,茉莉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她轻轻把徐来的头从自己腿上挪开,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徐来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让她心疼不已。她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布卷上,布卷的粗糙触感似乎能为他带来一丝安慰。茉莉的体力也实在消耗过大,刚刚经历的那场激烈的战斗让她的身体如同被掏空一般,四肢无力,心中却仍挂念着徐来的安危。
在她的视线边缘,卡尔和马洛耶正坐在篝火旁,低声讨论着那本神秘的暗紫法典。篝火的火焰跳动着,映照出他们紧张的表情。阿铁则躲在一角,凝神静听,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不安的预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流露出一丝警惕。
几名和他们共用营地的陌生冒险者散落在篝火周围,神情恍惚,似乎被这漫长的夜晚吞噬了大部分的意识。营地的气氛凝重而压抑,篝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安的预感。大多数人半睡半醒,只有偶尔传来的低语和翻身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马洛耶手中一直握着那本暗紫法典,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仿佛在与那扭曲的字符进行无声的对话。他的目光专注而坚定,透过火光,字里行间似乎隐藏着无数秘密。“你看这一页,是不是和我们之前念的诅咒完全对上了?”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却又夹杂着隐隐的担忧。“可这个段落又偏向秘术,和普通的黑暗法术不太一样。”他指着一行扭曲的字符,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
卡尔微微皱眉,神情凝重:“那它与深渊魔石共鸣,我估计徐来胸口留下的印记,还没完全消散,只是被我临时镇了下去。”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不安,眼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他对徐来的关心如潮水般涌来,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那他还会出现二次暴走吗?”卡尔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想象着那种可怕的情景。“如果再来一次,他可不一定能撑得住啊。你可不要吓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焦虑,仿佛一旦徐来再次失控,整个营地都将陷入无法承受的灾难。
马洛耶耸了耸肩,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气氛:“我不知道,他的灵魂状态看上去很奇怪,像是被那只祭司刻意留下了某种......源头。”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令人心生不安。
两人正讨论得起劲,忽然阿铁抬手示意:“嘘。别吵。”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警告着什么。他的目光如同猎鹰般锐利,紧紧锁定在营地侧面。那里明明没有人影,却让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在逼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然靠近。
茉莉的心脏猛然一紧,感受到阿铁的警觉,她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篝火的火光摇曳不定,映衬出她脸上的紧张与恐惧。她的思绪飞快地转动,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营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似乎连夜风都变得沉重。茉莉的手紧紧握住徐来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温度,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抛下他。
“我们得小心。”阿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这片区域不太安全,尤其是在夜晚。”他的声音如同一声警钟,提醒着所有人保持警惕。
卡尔和马洛耶对视一眼,心中明白,眼前的局势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他们的讨论似乎不再重要,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徐来的担忧。马洛耶微微叹息,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何才能解开那本暗紫法典中的秘密,帮助徐来摆脱困境。
就在这时,篝火旁的一名冒险者突然坐起身来,神情恍惚,目光空洞,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控制。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念着什么,声音沙哑而模糊。茉莉心中一紧,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快,别让他靠近徐来!”卡尔的声音骤然高亢,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他冲向那个冒险者,试图将他拉回理智的轨道。然而,那个冒险者却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毫无意识,双眼泛着异样的光芒。
茉莉的心跳加速,脑海中闪现出徐来曾经暴走时的情景。那种失控的恐惧让她无法自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又不敢轻易落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一切都能尽快过去。
“阿铁,帮我!”她终于鼓起勇气,朝阿铁喊道。她知道,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抵御即将而来的黑暗。阿铁转过身,目光坚定,点了点头,迅速加入了卡尔的行列。
篝火的光芒在此刻显得格外微弱,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感到不安。茉莉紧紧握住徐来的手,心中默念着要保护他,绝不让他再遭受任何伤害。她的情感如潮水般涌来,愈发坚定了她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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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充满未知与恐惧的夜晚,营地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逼近的黑暗。茉莉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尽管前方的路途艰难险阻,她却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便一定能够战胜一切。
篝火在寒风中摇晃着橙红色的舌头,将扭曲的影子投射在潮湿的苔藓地上。阿铁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攥紧了巨剑剑柄,这把足有五尺长的寒铁重器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沉睡的野兽在梦中磨牙。常年与死亡共舞养成的本能正顺着脊椎向上攀爬,像是有冰凉的蜘蛛在他后颈织网——这绝不是森林夜间惯常的虫鸣带来的错觉。
"怎么了?"茉莉揉着太阳穴的手指顿住了,她苍白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三天前抵御毒瘴时透支精神力造成的头痛还在撕扯她的神经,此刻法师学徒深褐色的瞳孔里浮动着不安的涟漪。她注意到阿铁左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胸前的狼牙护符,那是北方游骑兵特有的战前习惯。
巨剑被提起时带起一串金属环相撞的脆响,阿铁壮硕的肩背肌肉在皮甲下隆起小山般的轮廓。"十点钟方向,"他压低声音,喉结在结痂的刀疤下方滚动,"三百步外有金属摩擦声,像短剑划过岩石。"常年镇守北境要塞的战士用靴尖将篝火拨得更旺些,跳动的火星如同受惊的萤火虫群四散飞逃。
正在擦拭短弩的卡尔动作突然凝固,这个金发术士的指尖迸出几点蓝色电光。"难道是独眼怪的追兵?"他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宿醉般的疲惫,法术反噬留下的青紫色血管在他眼睑下方蔓延,像某种不祥的藤蔓。昨夜对抗地精突袭时连续施展的五个火球术几乎榨干了他的魔力储备。
"更像是人类盗猎者的把戏。"马洛耶将银质法典抵在眉心,书页无风自动地翻到记载着防护咒文的那章。老神官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用圣水绘制的防御符文正在渗出淡金色的微光。"独眼怪可不会用桦树皮消除脚步声,那些莽夫更偏爱用战斧劈开灌木丛开路。"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判断,一声尖锐的呼啸突然撕裂了凝滞的空气。篝火对面的阴影里,淬毒的箭镞裹着死亡的气息破空而来,宛如毒蛇吐信般精准地咬向正在整理箭袋的红发游侠。箭矢擦过皮甲护臂的瞬间,皮革撕裂声混着金属刮擦声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
"诸神在上!"游侠踉跄着撞向身后的木制栅栏,那支尾部缠着夜枭羽毛的箭矢深深没入橡木板,箭杆仍在高频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浓重的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手臂上渗出的血珠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第二支箭接踵而至的刹那,马洛耶的法典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神官灰白的长须在圣光中飞扬,他佝偻的身躯此刻却如年轻了二十岁般矫健,一个利落的侧滚躲到载满补给品的马车后方。"找掩体!"他的吼声里夹杂着古精灵语的咒文,法典上的文字如同活过来般悬浮在空中。
卡尔的法杖尖端爆出一团拳头大小的橙红火球,这可怜的光芒在浓重的夜色中颤抖着,像溺水者最后的呼救。但这点微光已经足够照亮五个正从东侧篱笆翻越的黑影——他们蒙着蛛丝面具的狰狞面容,鞣制粗糙的皮甲上凝结着暗褐色的血痂,还有手中那些淬毒短刀反射的幽幽绿光。
"十二点方向!"阿铁的吼声震落了树梢的积雪,他巨剑横挥的轨迹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光,精准斩断第三支袭向茉莉的毒箭。箭杆断口处腾起的紫色毒雾被剑风搅散,在篝火映照下宛如妖异的紫罗兰花瓣纷纷扬扬。
茉莉跪坐在倾倒的酒桶后,指尖已经凝聚起淡青色的风刃。她咬破舌尖用疼痛对抗眩晕,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在羊皮纸卷轴上画出一道歪斜的符文。"东南方树冠有弓手!"她嘶哑的警告混在骤然响起的刀剑碰撞声中,某个偷袭者的短刀正卡在阿铁巨剑的锯齿状血槽里迸溅火星。
马洛耶的防护结界终于在此时成型,半透明的光幕如同倒扣的琉璃碗笼罩住半个营地。第四支毒箭撞在结界上炸成齑粉,飞散的毒粉在光幕表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色斑点。"坚持三十秒!"老神官的祷告声与偷袭者的咒骂交织在一起,他的法袍下摆已被飞溅的毒液灼出蜂窝状的孔洞。
卡尔背靠着剧烈颤抖的结界光幕,法杖顶端勉强凝聚的照明术忽明忽暗。当第三个蒙面人挥刀劈来时,术士突然将法杖重重插进泥地,杖头镶嵌的月光石应声碎裂。爆发的强光让偷袭者发出夜枭般的惨嚎,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在强光中渗出黑血,这为阿铁争取到宝贵的斩击间隙——巨剑撕裂皮肉的闷响过后,一截裹着破布的手臂带着弯刀飞向篝火堆。
茉莉的风刃终于在此时成型,旋转的气流裹挟着枯叶与沙石形成小型龙卷,将试图包抄的两人逼退到营地边缘。某个偷袭者面具下的狞笑突然凝固,因为他的同伙正捂着喉咙缓缓跪倒——潜伏在阴影中的游侠终于完成了弩箭装填,淬毒的三棱箭头顶端还沾着紫杉树汁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