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芳抿了一口粥。

看着女儿脸上那氤氲的笑容与荡漾的柔情，作为过来人的她，心中立刻明白过来。

她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旋即看着沈有容，眼神里露出一抹戏谑且认真的笑容，缓缓道：“是得好好感谢人家，囡囡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对阿远这小伙子有意思，我也看他不错，只是你都已经36了，按照你们这代人的思想，多少有些不太般配，但在我们那个年代，童养媳比丈夫大十几二十岁的女人大把，如今咱们住在他家里，要不……你直接去跟他挑明了吧？她要是不嫌弃你，你就跟他，要是他心里有人，那你也彻底断了这份念想……”

周玉芳因为生病体力虚弱，语气也弱弱的，再加上她本就是苏杭女子，说话时带着一丝婉转的口音，沧桑中透着软糯，软绵绵的听起来很舒服。

但这话落在了沈有容耳中，却是让她脸色猛地一红。

“阿妈~您瞎说什么呢！”

沈有容红了脸，眸光姣媚，羞恼的瞟了母亲一眼，嗔怪着反驳。

“我只是，只是欣赏他而已，哪有您想的这么不堪啊！”

“再说现在都什么年月了，还童养媳，您以为还是您那个时代啊，再说就算是您那个时代，童养媳这种存在也不多吧？”

“我好歹也是您亲生女儿，您就这样对我，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说我们母女啊，脸皮真厚，三十多岁都快奔四十了的老女人，竟然还想着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儿，这不是笑话么……哎哎哎……阿妈你别说了，我又嘴快了！”

沈有容脸色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瞟了母亲一眼，旋即便埋怨的瞪着她，嗔怪的开着玩笑，将一勺粥喂到母亲嘴边。

也就只有在母亲身边的时候，沈有容她才能这么随意自由，想说什么说什么，从来不用遮掩自己的内心世界。

这种感觉不是寻常人能给的。

哪怕是在女儿沈优优面前，做母亲的她，多多少少都得有所保留。

“你啊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周玉芳将粥抿进肚里，苦笑着摇摇头，用疼爱的眼神看着沈有容，缓缓叹道：“当初我说让优优做你妹妹，你非不干，耽误了你的青春，大好年华也没能遇上一个心心相印的人，好不容易你有喜欢的人了，虽然比你年纪小，可宋时张先八十岁高龄还一枝梨花压海棠呢，再说明宪宗与万贞儿，人万贞儿也比之大了整整十七岁，你们这算个啥呢，倒退十年，你正风华正茂，而他还只是个孩童，我自然是不可能同意，于你于他都是孽缘，但十年后的今天，形势转换了，囡囡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周玉芳语重心长的看着沈有容。

沈有容脸颊微红，眸光潋滟而又充满了羞涩，但她微微内敛着的眸子里，已然散发出意动之色。

母亲前面说的那些话，她都左耳进右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