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对于一些事情感到好奇而已...这么说,会很奇怪吗?”所以,稍加思索之后,乔森选择启用了另一个原本打算用在应付其他几人“询问”时候的备用方案。
“嗯...奇怪?请问您是指哪方面的奇怪?”如乔森所预料的那样,巴德里神色诧异,原本浅笑中带着些许醉意的眼睛转瞬间便清醒了过来,随即放下手里的银质酒壶,专心致志的端坐在矮床上,严阵以待的等待着乔森进一步向他说明下一步的“计划”。
“原本只是之前在比试中临时起意闪过眼前的一个想法而已,只是现在...竟然这么巧合的凑齐了所有验证我这个问题答案的外在条件,所以就想试着检测一下,看看真实情况是否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说着,乔森温和的抬起,指了指不远处倚靠在伊诺怀里,依旧眉头紧锁不时因疼痛而浑身上下颤抖不已的病人,随后又指了指面前的巴德里。
“身负神力之人,或是向他那样作为神明的信徒行使着神明之力的人,你们的身体或多或少的都会受到神力的影响而获得远超常人的身体强度,可能是单纯的对身体进行的一系列的强化,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更为坚固的身躯,或者是更为灵活聪慧的头脑,但...”说到这里,乔森刻意压低声音,左顾右盼的张望了许久才继续对巴德里说道“但...这种强化是否会因为外界的干涉而被破坏,或者说被剥夺,对于这件事情,我十分好奇。”
乔森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善,听到巴德里耳中却像是恶魔的呢喃一般,越是听上去轻描淡写,就越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眼前这位“乔森先生”在计划着的事情,是绝对会被教会在第一时间视为“异端”,连说出口都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可怕话题。
是的,眼前这个男人,正在计划着污秽、亵渎、破坏掉被神明所赐福的“纯净之物”们。
而更可怕的事情则是...看他那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巴德里几乎可以确定,他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劝说自己加入那个疯狂,充斥着亵渎与罪恶,只有最恶劣野蛮的异教徒才可能想得出来并将之予以实施的疯狂计划,并将这个计划进一步向外“扩散”了。
“乔森先生...其实这种事情,你可以选择直接向教会的大人们询问的,有机会一起去往教会的话,我会帮您在第一时间做引荐,确保第一时间就能让您的疑问获得所需的答案的。”巴德里察觉到乔森的手正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看他手所面朝的方向正是那个沉睡的病患所在的位置,他曾经在几个老家伙身上见到过类似的情况,而那几个人...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教会的神官们几经周折才好不容易囚禁起来,如同疯魔一般的“异教徒”。
从始至终乔森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那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智慧”,对于巴德里来说虽然确实蕴含着就连他都无法对此置之不理的伟大“知识”,但是话语这种知识相对应的便是乔森那赫人的实力,以及与这里的人们迥异的,对待周遭人事物的“态度”。
与其说是“不善言辞”,通过近几日的相处巴德里发现他的表现倒不如说更像是由于对周遭的一切都处于一种“无须在意”故而产生的“懒惰”,他并不是“不善交际”,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本质上应该是类似于“不屑于与之交谈”,近乎于傲慢的情绪使然。
“询问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一定会被某些有心之人盯上然后引来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吧,这一点木法诺可是反复告诫过我好几次了呢...”虽然会有些不爽,但是正如木法诺所说的那样,对于现在这个尚未“开化”的世界而言,自己所掌握的一部分知识对于一部分人而言可能已经算得上是“禁忌”一般的存在了,巴德里少有的警惕反应也在乔森的预计之中,只不过现在这个状态对于他来说还尚未达到他需要达到的“等级”。
“更何况,和贝伦斯特相处了那么久的你应该能够理解吧,对于我们这样热衷于“研究”的人而言,只要能够到达目的,任何阻力对于陷入探知狂热中的我们来说,都构不成威胁。”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贝伦斯特从始至终对于教会的事情一直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啊乔森先生...她所喜爱和信仰的那些东西对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来说都算得上是异端,如果不是碍于黑塔的威慑力不敢轻易出手的话,早在荒村之前她就已经被教会的人抓住了也说不定...”说到这里,巴德里的脸上少见的扬起了一丝忧虑“如果不是因为教会和黑塔还有需要合作的地方,你猜猜看现在我们应该去哪儿找她才好,答案只能是教会的囚笼。”
“为什么我感觉你似乎对教会的事非常在意的样子...你不是对教会仅限于家族需要的日常交流吗?为了日常交流他们还会带你去参观关押犯人的囚笼?”如果只是例行公事的话,在教堂之类的地方做基础的社交就可以了吧,根本不需要带去囚笼这种称得上是极度私密场所的地方,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这个所谓的“交流”本身,也涵盖了需要进入这些场合才能进行正常“交流”的地方,教会也罢、黑塔也罢,对于这个“囚笼”,他们另有话说。
“事关机密,还是拜托乔森先生不要为难我了。”巴德里苦笑着摆了摆手,自己似乎无意间又说了些多余的废话,招惹了不该出现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