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人偶依旧没有停下前行的步伐,甚至就连在大火中被完全烧毁所余下的粉尘都像是有独立生命一般紧紧贴合在面向贝伦斯特的那一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面凭空悬浮在贝伦斯特与朱茜之间一面漆黑无比的墙壁一般,那边是面目狰狞的朱茜,另一边则是面若冰霜冷眼注视着那人偶逐渐被完全焚烧,化为一抹黑色的灰烬。
“看,我已经大发慈悲帮你把第一步完成,接下来你就应该进一步施法让这些灰尘变成更为具有破坏力的别的什么东西了,要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有学到那个步骤?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一下题目详解如何?”
“哼,不过是仗着这里是你的主场我没办法获得森林之力的帮助所以才能这么有恃无恐罢了,竟然真的以为会有人在意你这种脏东西那点小把戏,你对自己的认知未免也太过荒唐了。”树叶人偶尽数消散之后,朱茜反而笑得越发张狂起来,她一把折断手中的细树枝,使劲在手里揉搓许久,待树枝里溢出的青色汁液浸染两手后,不顾形象的往脸上一顿涂抹,直到整张脸都被那青涩的执业所覆盖才停手,随后双手一抬,再次跳起那个古怪的仪式舞蹈。
“...结果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要靠仪式舞蹈施法...所以说,你们德鲁伊会没落真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本我以为光是制药需要看森林树木脸色行事这一点就已经够可笑的了,现在已经落魄到连直接施法都做不到,必须依靠仪式舞蹈才能施展魔法了吗...”不知为何,贝伦斯特原本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不过随即她恢复原本表情继续阴狠的继续说道“不对...也许只是你学的太过不入流而已,德鲁伊说到底也算得上是有上千年传承的古老教会,能够学到一些东西糊弄一下门外汉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来说也已经够用了,毕竟...生活在精灵村庄里的你,恐怕根本就找不到能让这些技艺派上用场的时候吧。”
“充其量不过是个在节日庆典上帮大家跳舞助兴,讲些可笑话语的小丑罢了。”
在听完贝伦斯特一系列尖锐的话语之后,朱茜暂时停下了那奇艺的舞蹈,沉默的盯着对方看了许久,面色阴沉的说道“看起来今天...如果不把你解决的话这一趟沙漠之旅恐怕就真的可以算得上是白来了呢,沙漠边际的贵族,黑塔的大小姐,贝伦斯特-金妮培。”
“这种时候不报上自己的全名,是不是有些太过失礼了?我亲爱的客人,德鲁伊小姐”魔杖一挥,淡淡的玻璃震荡从她的身上向着四周扩散出去,隔在两人之间的黑色“墙壁”尽数消散,看着眼前满脸青色神色阴冷的朱茜,贝伦斯特毫不客气的回敬到。
“朱茜,暮色大森林的精灵,也是暮色大森林德鲁伊教会的教徒,也是要击败你之人的名字,好好记住了,不要以后连告诉家人应该找谁给你报仇这样的事都说不清楚啊~”
“如果你手里的本事能有这头衔一般的强度,恐怕这一次也不会轮到让你来这里了...”贝伦斯特的像是突然意识到某件有趣的事一样,听完朱茜的自我接受之后不由得笑出声来,这种略带鄙夷的笑让朱茜本能地心里恼火起来,那是她所熟悉的名为“蔑视”的笑容。
是的,那是如森林中那些对“愚蠢的投身腐朽德鲁伊教会的蠢蛋朱茜”嗤之以鼻的,姑且可以算作她的同伴们的家伙每每看到自己应受制于德鲁伊的教条,无法向她们那样自由自在穿梭在森林中的时候就会出现的,充满鄙夷与蔑视色彩的友善“笑容”。
当然,在那之后不久的某一天她们也就因为发生意外而全部葬身森林深处突然出现的野兽利爪之下了。就好像那只野兽是听到朱茜内心的呼唤而赶来帮她达成心愿一样,在那之后没有了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她也终于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所挚爱的德鲁伊教中去。
朱茜努力压制着心中走上前去与贝伦斯特打上一架的愚蠢欲望,暂且放下内心满溢的烦躁,专心一意的继续跳起那奇异的祭祀舞蹈。她的动作较之刚才速度又减缓了不少,不过动作的准确度与动静转换的拿捏却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就像是一位磨砺多年的舞者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倾尽全部跳着一只极难的舞蹈一样,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一并变得庄严而冷漠。
“拜托...算了...”贝伦斯特很想提醒对方,这种仪式舞蹈的最大弊端就是在施法的时候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外力的影响,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分心而已,整个仪式都有可能会功亏一篑,施术者自身后也会因为施法失败而受到力量的反噬。现在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自己这个敌人面前搞这种耗时耗力的施法方式,与手无寸铁站在恶兽面前发呆的可怜稚童无益。
不过...她都已经摆出那么一副拼死一搏也要和自己较量一番的阵势了,如果就这样半路打断的话总觉得似乎有些对不起她前面铺垫了那么久的情绪?不对...这不是她贝伦斯特应该有的一贯行事风格,为什么她会产生这么优柔寡断的心态,难道是受到谁的影响的缘故?
正当贝伦斯特胡思乱想之时,那边的舞蹈也逐渐进入了尾声。与之前那个看起来木讷臃肿的树叶人偶不同,这一次在朱茜身旁形成的人偶足足有五个之多。而且每一个都是由粗壮的树干所构成,全然没有了刚才那种仿佛风一吹就要飞散开去的颓废模样。
“久等了,这一次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贝伦斯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