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弱者的求生

不,虽然看起来确实是短木棍没错,但是对于面前的这个少年来说,这便是他的“魔杖”。至少他本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坚称的,而且...这件事除了让负责新柴的佣人感到了些许的困扰外对大家并没有造成太多的影响,所以大家也就默许了这件事情。

“休息一下吧,班纳,你已经训练了一整天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柴火...额...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过身去,是和自己一样睡眼惺忪正揉着眼睛观察着周遭一切的班瑞尔,他的手里还捏着半根被他削的极为光滑的短木棍。

虽然知道对方确实是想安慰班纳并让他注意休息,但...不知为何班德尔几乎已经可以脑补班纳那沮丧却又略带些许腼腆与歉意的笑容了。该死的...明明就是预期到了可能会发生这样超出自己应付范围的事情才提前一步带着他们躲到这个地下室来的,结果现在的情况竟然是本末倒置让大家一起为自己这个自作聪明的决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们已经记不清被困在这个地方多久了,只知道在沙场上因为那几个来自帝国的蠢货席卷起怪异的烟雾之后,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潜在的机关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向着最为恶劣的方向发展起来。先是班纳许久未曾复发的旧病再次因为不知名的缘故在这种时候又冒出头来,耗尽了他们手头所有的治疗卷轴才勉强恢复正常,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的黑暗不知从何处袭来,依靠着剩余的魔法卷轴抵御过去之后,迎接他们的便是这密不透风的黑暗环境。

“你应该知道,再这么下去也只是平白的消耗体力才对,稍微休息一下,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望着短木棍上逐渐变得闪烁不定的光点,他知道班纳所剩的魔力恐怕也不多了。他并不指望班纳会突然因为现在的环境而受到什么刺激获得成长,但...至少不要给他们添加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做得到的。爱护弟弟是一码事,但是如果原本只是“拖后腿”弟弟成为了纯粹的累赘的话,无论他有多么疼爱对方,累赘依旧是累赘,除了碍事以外别无他用。

“请稍等一下,就快完成了...”略带歉意的向班德拉点了点头,班纳疲惫的脸上勉力挤出一丝微笑“请相信我,这么做是为了...咳...”突然版纳原本因为疲劳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一股殷红的色泽,随之而来的便是连绵不断的剧烈咳嗽,饶是班瑞尔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走上前去帮他舒缓了好一阵子,他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所以说让你不要逞强了...该死的,伦德!还有剩余的治愈卷轴没有,班纳似乎不是魔力反噬,是急症!”班瑞尔将手贴服在弟弟的额头上,对方身上传来赫人的高热,但是体内的魔力并没有紊乱的迹象,也就不是施法过度的问题。他的脸色不自然的潮红着,呼吸急剧加速,同时还伴随着激烈的肌肉抽搐,这些都是以前从未出现过得病症。

“治愈卷轴刚才就已经用光了,现在他的状态也不是旧病复发,我们事先准备的治愈卷轴都是专门为了应付他的旧病而准备的,就算有剩余的恐怕也派不上用场。”与略显慌张的两人不同,伦德依旧维持着往常那副泰然自若的冷静模样,与焦急异常的班瑞尔不同,他从怀里取出了一片形状类似于匕首刀身的轻薄金属片,试探着在班纳的周身比划了起来。

伴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伦德手中的金属片在他的身上划过了一遍又一遍,他的额头也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脸色却从一开始的冷静淡然转变为了焦虑与凝重,原本舒展着的眉毛也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汗水从额头滑落,积蓄在眼角与嘴边,随着水分的积蓄变为了更为完整的汗水,伴随着时间的累积,从脸上落下,不一会儿便打湿了面前的一片干燥的沙地,形成一个颜色较深的凹坑,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了大半,手上的“工作”却并没有停止。

“怎么样,伦德?搞清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吗?”见伦德少有的露出了焦虑的神情,班德拉知道这次弟弟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突然就...”

“我也不知道”伦德沉默的收回手中已经被他捏的有些变形的金属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表情比刚才要来的更为凝重“我原以为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疲惫,加上炎热的环境导致类似沙漠热之类的急症,但是并不是这样,班纳身上的魔力确实是因为之前的胡乱施法消耗了许多,但是剩余的魔力依旧是平稳流畅的,并没有出现紊乱的迹象。如果是沙漠热的话魔力应该会变的更为狂暴才对,而且沙漠热的话班纳应该会陷入昏迷才对,但是他现在...”

“咳...抱歉,又让你们为我烦心了...”虚弱的班纳除了一遍又一遍向着哥哥们诉说着自己的歉意以外,便再也做不了别的事情,现在的他除了虚弱与遍及全身令人抓狂的酸痛感之外似乎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这股酸痛是如此令人烦躁,烦躁到让他想要将面前的人撕碎也许才能稍稍减缓这种烦躁感也说不定...不对...班纳突然反应过来,造成自己现在这身体异状的恐怕是某个他早已见识过但是却疏忽了的东西。

“不对...快离开这里...是那个奇怪的传染菌!”想到这里不顾身上的酸痛感,班纳挣扎着坐起身来,冲着三人大声惊呼道“快!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砂石的祷告!”“砂石的祷告!”“砂石的祷告!”“砂石的祷告!”连绵不断的咒文吟唱声从远处传来,他勉强挣开了仿佛被大石板压着般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稚嫩身影,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仅靠着远处一簇熊熊燃烧着的短木棍为这里带来了仅有的些许光亮,在那个身影的旁边,密密麻麻的堆积着一叠与之类似的短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