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起第一阵黄沙之后,乔森又是几下利落的踩踏,一时间整个树冠之中弥漫着无从得见的树叶刀刃与更为细碎的黄沙,原本应当寂静无声的黑暗被此起彼伏的金石彭庄直升所覆盖,饶是乔森现在的听觉已经获得了极大幅度的提升,也无法分辨清楚附近空间中的现实情况。
“哎呀呀,抱歉抱歉,一不小心脚下用的力太大了,都把灰尘扬起了了呢。不过这是是沙漠区域,一脚下去满地都是沙子,严格说并不能算是我的过错呢,希望你还是能够理解这一点。”
乔森洪亮的声音从树冠法阵中传出,一字不差的落入了那人的耳中,听到乔森略带轻蔑的道歉,那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果是在法阵完成之前搞这种小把戏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起到些作用,就算不能从里面逃离出来,多多少少也能耽误些许时间为后续的反击留下伏笔。但是现在...法阵已经完成了,在做这些事情...
眼前的这家伙真的有必要像秋所说的那样严肃对待吗?现在看起来,充其量也不过就是跟那个傻大个贝尔差不多四肢发达,又稍稍带着些脑子的蠢货而已,还是说这家伙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后手是自己没发现,需要多加留心的?不,就算真是这样,强行突破这个法阵的话最后被弄得遍体鳞伤的人也只会是他自己。对于自己所施展法术的强度,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不...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应该...”这么想着,他再次抬起了手,一根如同朽木一般的细长树枝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树枝的顶端镶嵌着一颗黑红色半透明如同某种兽类眼球一般的水晶,在水晶的内侧隐约可以看到一滴碧绿色的水滴“还是应该下狠手才行...”
“如果我是你的话,在听到了那样的吩咐之后,在迎击对方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狠下心来下死手了,明明都已经打定主意说出要毁灭整个黑塔那么凶残可怕的誓言了,结果到头来却连最基本的下手要狠都做不到吗...说实话我有些怀疑把你们召集在一起那个家伙其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了...”一个身影从身后传来,她惊慌的一声呼喊,随后踉跄着转过身来倒退了几步,一直到看清了说话人的面目之后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你!怎么!”
“答应我,下次一定要在确保对方被困在里面无从脱身之后再开始下一步的计划好吗?你的注意力未免太不集中了点,如果换成是像贝尔那样的不管不顾的莽夫,或者是贝伦斯特那种老谋深算的个性的话估计刚才那一下就已经要了你的命了。”原本她躲藏的地方,满身红色伤痕的乔森正微笑着站在那里。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欢脱的泼水节一般,他轻轻地用手中已经碎成了破布团的长袍,细心地擦拭着身上依旧还在渗着血液的地方。
也正是在乔森说完话之后,她才隐隐感受到腰间传来了一阵冰凉的感觉,低头一看,原本与沙丘近乎合为一体的土黄色法袍上不知何时已经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周遭破损的布料上早已被缺口处淌出的血水染红了一大片。而那原本应该被称为“伤口”的地方,皮肉早已消失不见,可以窥见的只有一个拳头大小鲜血淋漓的硕大缺口空落落的悬在那里。
“咳...你是怎么出来...咳...”一股又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头,逐渐堵住了喉咙,她只觉得似乎快要无法呼吸了。急忙从腰间的小包裹里掏出一包看不清模样的黑褐色黏块冲着伤口糊了上去,也不顾敌人正一脸淡定的站在自己面前,就地坐下念起了咒语。
“你看,我知道你身上的药膏还有剩余,所以只要不是对你造成足以致命的巨大伤痕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救得回来的,所以我就想到能不能和你做个交易。”见对方痛的脸色煞白满头大汗,乔森随手撕下一块破布,略带担忧的俯下身去,温柔的为对方擦拭起了脸上的汗珠。
“你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有哪些人来到了这里,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把这些小事告诉我。然后我向你保证,就算你伤势康复之后也绝不对再帮你身上添加任何一丝伤痕,让你可以安然无恙的从这里离开怎么样?”说罢,乔森继续专心致志的帮对方擦汗。
“咳...如他所说的那样,你的实力,我确实太为低估了...”轻咳出一口喉间的黑血,她的声音较之方才又沙哑了不少,看得出来刚才那无声的一击确实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创伤。虽然腰间的伤口已经被那散发着青草与淤泥气息的药膏治愈了不少,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因为剧痛而失去了大半的气力,如果不是那药膏里配了些许恢复体力的东西的话,也许现在就连和对方交谈的力气也不剩了也未可知“但...同样,你也太过低估了我们的承诺...”
说着,她又一次抬起手来,与方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手中的树枝上,那颗看起来颇为惹人注目的晶石之中那抹绿色正如灼热的火焰一样,平白无故的在水晶里无风自动起来“他说,肉搏战,这里不会有人是你的对手,但是他同样也说了...对于魔法,你似乎并没有那么擅长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也就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可怕了..咳咳...”
“...”一个老太婆都能根据对方的随口一句话,就此分析出自己的弱点所在?认真的?这群施法者于这个世界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乔森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当然,这是以后有闲情逸致了才需要去考虑的事,眼下最要紧的自然是...让这位女士“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