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和风吹过,卷起壮观的金色麦浪,看起来就如同童话故事中常见的“富饶的农庄”描述的一般,放眼望去尽是随风飞舞的金色浪潮,令他甚至忍不住想要突然诗兴大发吟诗作对一番了“稻香金穗摇...不对不对,这平仄太奇怪了,听起来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做第二句差不多,第一句要另起才行...应该是什么什么什,然后才是稻香金穗摇。”
放眼望去,在麦田尽头,那片与天际交接的地方,似乎有几栋模糊不清的房屋的影子,他此时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快入夜了。
“暮色浸农户,稻香金穗摇?嗯...好像还差些什么的样子,不行不行,再改改,再改改。”思索着,乔森兴趣使然的漫步走向那边的房屋。金色的麦田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被规划出来的道路,所以乔森也只能是在麦穗之间寻找着比较好走的间隙部分,从广袤的麦田中横穿而过,虽然并不算困难,毕竟这并不是什么荒野之中的诡异灌木或是荆棘丛之类的东西,但过于密集的种植方式依旧使得乔森的前进速度被大幅度的降低了下来,等到终于走出麦田,来到那几座房屋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不知何时,自己手上多了一盏烛台,不,与其说是烛台,不如说就是一块插着蜡烛的小石块,上面没有任何人为加工过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随便找了块路边的大石头然后挥起榔头敲下来的一块比较单薄的石片而已,连个握柄之类的东西都没有,上面盖满了溶解又凝固溶解又凝固循环往复令无数次厚厚的一层蜡滴,中间那本就算不上的烛火被晚间的风吹得忽闪不定,好像随时都会熄灭过去的样子,但...不知为何,乔森很清楚它绝对不会被吹熄,而更令他感到诡异的是,自己面对着周遭的一切竟然没有感到有哪怕一丝的...违和感。
就好像,这一切自己应该早就应该经历过,并且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又是梦境,难道又是谁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对自己的梦境进行令干涉?应该不可能才对,乔森现在持有着可以根据自己需求“干涉”梦境本身,乃至于无视对方规则之间将梦境改造为自己所希望的样子的“清明梦”的能力,如果是遇到了这种情况的话那么自己直接把这个梦境的控制权篡夺过来就可以了,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现在这个梦境并不是这种情况,这个梦境所展现给自己的一切事物,自己无法从记忆中寻找到一丝一毫与之有关的信息,但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他的梦境,比如,现在他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把手里这个破旧的“烛台”替换成了一个更为先进的...手电筒。
是的,手电筒,乔森并没有把烛台替换成某些更为“厉害”的东西,比如说此前厉欣曾经向他安利过的某种“一旦打开就会令人分不清黑夜与白昼”的超级强光电筒,事实上后来她也确实买了那种手电筒,一开始乔森也曾经怀疑过那东西功效的真实性,直到...直到后来某次同学之间组织的暑假试胆大会上面,厉欣把这东西带了过来,然后在寻宝环节将那个手电筒打开...
那是强烈到近乎于在一个范围之内制造了一个“小白昼”一般的明亮环境,方圆数十米之内一切牛鬼蛇神无所遁形,照的那几个扮鬼的同学直呼眼睛要瞎了的堪称“手电筒中的核弹头”一般的重量型武器,那强光令乔森短时间之内也产生了“自己其实还身处阳光明媚的清晨”的错觉。
好吧,习惯性的又扯远了,乔森收回了思绪,打开手电,那微弱闪烁着却倔强着不肯熄灭的灯光为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梦境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这正是乔森所期待的东西——谁不会摩拳擦掌的期待着一场惊险刺激的荒宅历险记呢?
走近后,乔森发现,这是几间连接在一起,由无数修正过的大块白色石块堆砌而成的单层长屋,每间屋子之间都由一个单面带窗户的矮墙连接着彼此之间的后门,就这样连绵不断的将七八件矮房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城墙一般的结构,房顶上竖起了一排用灰褐色织物制成的风帆一般的物体,正在强风的吹拂下疯狂的摇摆着。
他试探着推了推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矮房的木门,老旧不堪的木门并没有锁起来,只稍微用力,它便吱呀呀的一声向里面倒去,虽然已经所天黑时分,但并没有人出来起火掌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内容。
乔森“调节”了手里电筒的光线强度向里面投射进去,却被一阵强光照的睁不开眼睛。
“X,谁这么无聊,在大门前面放了面镜子啊!”他抱怨着揉了揉眼睛...等一下,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曾经说过这种话的错觉,嗯,而且...在这句话之后,应该还会有...
“啪啦”如乔森所想的那样,不远处靠墙的窗户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敲击声,乔森很清楚,那是不远处树林里的某种被称为“红栗子”的野果果核敲击木制窗户的声音,再往后应该就是...
“呯!”伴随着一声巨响,面前的镜子从中间开始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四散的锐利碎片到处飞溅,不多时,地上多出了几片零碎的血迹。
不,应该不只是这样才对,还有...还有什么...对了,啜泣声...
他转过手电向更深的地方照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床铺,床铺的四种放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陶制瓦罐,其中不少都储存满了黄褐色的液体,他甚至能闻到那些液体泛起的腥臭味道。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