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毫无干系,不需要。”谢容渡收好尺子,转身要走。
他和林行致本身不死不休,怎么会去相信一个苏和璧。
“谢大人!”苏和璧快步追上他,“离京前我就说过,我并非不是知恩图报的人,哪管他日见面已成仇敌,但是你的恩情我不会忘。”
“林行致不会留你的性命,我知道一条小道可以让你离开邺城,今夜我送你走,瘟疫我会帮你治疗,但是……你只能一个人走。”
姜里和她有深仇大恨,又是大梁公主,苏和璧不可能放过姜里。
“不必,留步。”江风寒冽,他身上毫无温度。
那份永远无所动容的疏狂漠然,苏和璧不知究竟来源于哪里。
她苦笑一声,心底百般滋味难言。
再次见面,她以为谢容渡会惊异于她身上的变化。
“你们这样的王孙公子,是不是永远也看不上我们这样生在县城的人。”苏和璧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情绪渐渐激动,“可我原本也是出身洛阳名门,是谁害我流亡民间?!”
“那是你满门咎由自取。流放路上私自出逃,侥幸十八年留你性命已是王法开恩。”
“如果不是皇帝赶尽杀绝,我怎么可能会当逃犯!”苏和璧咬牙道。
谢容渡淡漠:“流放路上的劫匪并非大梁所为,你已执己见认定此事,何必再跟我说这些。”
苏和璧眼眶通红,她的委屈谁人能动。
“你冒着如此风险,也要守在平阳公主身边。”
“谢容渡,你对她真的只是君臣之礼吗?”
苏和璧不明白,
像姜里那样恶毒的人,怎么会有人爱她。
还是洛阳第一权臣。
她更困惑。
“如果姜里不是平阳公主,你还会对她另眼相待吗?”
江岸翻腾,寒风了无温度。
他站在远处,眉目端正淡漠,生来隽永。
衣袖下的手不知为何,重叠心脏的节拍停了半秒钟,遂而握紧手中剑,抖落剑上霜。
“你若瞧不起阶级制度,又何必口口声声王侯天下。”
他大步离开,谢绝所有好意。
苏和璧这次是私自来见谢容渡,自然不能让林行致知晓,将牙龈咬出了血,尝到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