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忽而,远处传来了一声牛哞。
那牛哞声也极为苍老疲惫。
柳天牛一怔,他眼睛睁开了许多,身体也稍稍挺直,朝着前方看去。
村路上,一头略显削瘦的黄牛,正无精打采的朝着前方走。
在黄牛身旁,则跟着一个男人。
此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还似是二十岁出头。
他眼眶微微泛红,身体在微颤不止。
柳天牛的眼中,出现了几分疑惑。
一转眼,老黄和那男人走进了院内。
老黄又哞了一声,它到了柳天牛身前,头轻轻的拱了拱柳天牛的胸口。
接着,它蜷缩在了柳天牛身边。
“遁空,不是要带我,见一个人。”
“为何,你带着老黄来了?”
柳天牛笑了笑,道:“老黄虽说活的和我一样久,可它总归不是人的。”
其实,柳天牛看得出来李遁空的不对劲,但他只能这样问,才能够问出口。
李遁空面色,却变得更为苦涩。
他声音变得极为沙哑,低声道:“大长老,云烟,来不了了。”
“云烟?”柳天牛更疑惑。
“嗯。”遁空垂头。
“你的妻子?”柳天牛又咳嗽了一声,他问道。
“还未曾成亲,义父说,要等我爹娘来了之后才可以。”李遁空声音更沙哑,他语气却变得很艰难。
“我今日带着老黄来,便是因为,我想和义父说,争得他的同意,我要去找她。”李遁空又道。
“她去了哪儿?”柳天牛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升起了一股唏嘘之心。
今日的李遁空,就仿若当年的李阴阳一般年纪。
但他眼中全无李阴阳的坚韧。
这孩子,被宠坏了。
开阳仙师袁化邵为义父,地相堪舆李阴阳为生父。
近几年,他还听过铁口金算,以及阴术先生罗忠良的名号。
更遑论普通人中,还有鬼婆子一脉,将李遁空保护得严严实实。
他成长这十几年,没有经过太多的磨砺厮杀。
若是李阴阳遇到一些困难,他应该不是红着眼眶,而是直接去解决这个问题。
李阴阳的果断,并没有继承到李遁空的身上。
柳天牛的思索间,李遁空再次开口,他低声道:“两个月前,许家要出一趟远门,说是去了坝州,云烟跟随一起。”
“那会儿,她还告诉我,可能有了身孕。”“我让她不要去,但她说,家族大事,非去不可。”
“一晃眼,两个月了,前段时间我寄过去的信也没有回音,恐怕许家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等不下去了。”
“我将老黄带来,是想让他陪着您,我此行,不知道出去多久。”
“去之前,还得找义父,或者九卦哥算一卦。”柳天牛怔怔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