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片刻,又说道:“我之所以晓得,是因为多年前,我们更夫一脉和棺材匠有过冲突。大多更夫的秉性凶狠,有相当一部分人,睚眦必报。”
“棺材匠一脉的人,又脾气怪异,自恃高人一等。”
“当年那场冲突,我记不清缘由,总归更夫这边集结了数十人,要灭了那棺材匠满门,他就摆了一个鬼木棺材阵,结果更夫这边死伤过半,都没能进他家门。”
“当年我没参与这件事情,只是听说,那些死伤的更夫,尸体全都溃烂了,化煞都没办法,甚至还不能用来做人点烛。”
听到人点烛这三个字,我顿觉不寒而栗。
樊夅停顿了一下,又看向蒋盘,道:“蒋先生说的是,尽量不能碰到那些棺材。只不过,这尽量一说,恐怕不太好使,我走在前边儿领路,夜里头,更夫对阴气和凶气的感应更灵敏。”
樊夅的语气中透着认真和笃定。
蒋盘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他才告诉樊夅,无需担心。
他刚才已经做好了准备,用“尽量”两字,只是不想将话说得太满。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是碰不到凶尸的,他能走出一条安全的路。
樊夅怔住了一下。
我立即就明白,这是和蒋盘刚才撒出去的铜钱有关?
不再耽误,我们一行人立即上了路。
蒋盘走在最前头进了树林,后方的人,两人一排,列成了一条队伍。
我紧跟在蒋盘和纸人许身后,唐仃在我旁侧。
樊夅被安排在了最后边断后。
他稍微了解棺材匠,身手也更好,会减少我们的破绽。
树林子里头格外阴暗,空气中的冷意很粘稠。
凶气,死气凝结成的气息太过浓郁,会让人呼吸困难。
这里的路很窄。
换句话说,其实没有路。
就是走在草皮上,蒋盘踏出来的前路。
他手中一直持着杨公盘,好似在跟随杨公盘的方位走。
我在后边儿,注意到了杨公盘指针走向,又对比了我手中定罗盘。
我才发现,杨公盘指针转动的方向,和定罗盘不一样?
现在定罗盘只有转针了,杨公盘却有别的变化,我暂时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