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盘从堂屋走出,毕恭毕敬到了灵堂前,将灵位捧在怀中。
我深吸一口气,虽说师尊仙逝多年,可心头依旧悲伤。
尤其是看到棺材从原位挪动,我更是有一种难掩的失落。
自今日之后,他也不会在地相庐内看着我们了。
“阴阳,该上路了。”蒋盘低声喊我。
“是,大哥。”我勉强让心境平稳,走至了蒋盘身边。
我们两人带路,朝着地相庐外走去。
何雉抱着遁空走在我后边儿,黄七跟着我,朱刽则是仆从一般,走在棺材旁边。
出了地相庐,我便瞧见乌泱泱一片人。
穿着孝服的镇民,几乎将路两侧完全封死,只留下一条路径。
蒋盘抬头,望着众人,他眼眶略有泛红。
“今日亡父下葬,得全镇人相送,父亲在天之灵得以慰藉,蒋盘在此谢过诸位了。”哽咽的话音落下,蒋盘深深的一鞠躬。
所有镇民却几乎同时跪倒在地,冲着棺木的方向,重重地三叩首。
他们的声音同样悲怆,颤声道:“唐镇诸民,得蒋先生庇护,今日大吉,送先生长眠……“
两行浊泪从蒋盘面庞流下。
我不知觉间,脸上也一阵温热,是泪水溢出眼眶。
何雉同样在哭,就连遁空也眼眶红红,他小心翼翼地给何雉擦拭眼泪,泪水却也流满了小脸。
下一刻,蒋盘步伐坚定不少,往前走去。
我和他并排……
后方却传来朱刽沙哑,且震耳欲聋的喊声。
“兵荒马乱之年,人间多疾苦。”
“有大先生蒋一泓,护一方百姓安宁!”
“先生不爱财,千金散尽救穷苦。”
“先生多仁心,所过之地无灾病。”
“人命有尽时,先生皮囊虽去,但先生之魂永不去!至此世间,万古留名!”
这番话,让我浑身一颤。
朱刽是一个粗人。
可粗人投入的情感,反倒是比常人更为浓厚。
尤其是他所说的一番话,无不是在说明师尊此生的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