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雉显然想和我一起去,我让她留在唐镇,准备一应事宜。
二叔则是郑重告诉我,这事儿办完之后,回来了就赶紧选日子成婚!
我自是连连点头。
再之后,我们才从唐镇离开。
刚才急着和周兴祖沟通,反倒是没吃晚饭,朱刽取出来了一块干粮,我就着水吃了。
唐镇和红原县距离并不近,大约九点多出发,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左右,我们才到红原县。
周家的宅子在县城中,竟是一栋和霍家新宅差不多的洋房。
砖砌的院墙得有两米高,上半截还有铁网荆棘拧成的栏。
我们刚下车,我就瞧见了不对劲。
大院两头挂着两个白灯笼,显得格外的凄冷。
周兴祖脸色变了变,他险些没站稳,还是车夫搀扶他,才能立住脚。
我们进了大院,院内飘散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道。
洋楼的门半开着,里面的情况看不清晰,不过却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悲怆的气息更为浓郁。
不过我已经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了,皱眉之余,轻叹摇头。
周兴祖推开了车夫,跌跌撞撞过去推开门。
我和朱刽跟过去之后,周兴祖已经颤巍巍的走进屋,瘫坐在了地上。
屋内很多东西都被清理到两边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被架在几条长凳上,棺材上还涂抹了灰白色的石灰。
棺材前头是一个火盆,旁边跪着几个女眷在烧纸,棺材正上面,则是一张略厚的纸,其上是一个惟妙惟肖的人。
那年轻男人和周兴祖很是相似。
我晓得这是什么,村里头以前来过城里的照相的,不过大多数村民觉得那东西摄魂,冒一阵烟雾,就将人刻印在了纸上。
我爹和我讲了,洋人管这东西叫照片,他出去办事的时候,有钱的主儿都弄上一张,当遗照。
周兴祖呆坐了半晌,不过他愣是没哭出来,而且他还自己站起来了。
“李先生,我先送你上楼休息,明天我带你去看祖坟。”周兴祖明显嘴皮子在发抖,是强忍着痛苦。
“节哀。”我也只能劝慰这一句话。
上了洋楼的二楼,我和朱刽都被分别安排了房间,也有仆人在门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