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前那老太太眉头紧锁,她又抽了一口烟斗,才告诉我她叫做何金花,让我叫她何阿婆就行。
她给我介绍了另一个盘头女孩儿,说那是她弟子,叫做瞿月姑。
稍作停顿,何阿婆弹了弹烟斗里的烟灰,接着又说道:“村里头的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吧?更夫数量多了的确麻烦,可他们没本事弄出来这条鬼气森森的路。”
“李先生,你晓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儿?都说河水不犯井水,水鬼不上陆,现在却成了河里鬼祟拦路。还有,动手伤你的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得弄清楚情况,进去之后才有对策,不然又是一团散沙,要被更夫逐个击破,甚至是遇到别的麻烦。还有,这条淹了的水路,也不好过去,得绕路走别处。”
何阿婆一番话语速极快,她年纪虽然大了,声音有点儿嗡嗡的,但语句清楚,条理清晰。
我重重地吐了口浊气。
皱眉低头,又思索了半晌捋顺了思路,我才说道:“伤我的人,头戴高冠,腰间有一柄拂尘,像是个道士,还骑着一头老黄牛。他也带着个弟子,替他牵牛……他把我当成不祥之人……”
其实我不太想说自己关于阴生子的命数。
可如今这情况,不说清楚也不行。
话音落罢之后,这何阿婆还好,她身边的两个弟子,何七月,瞿月姑也没什么问题。
反倒是别的那些鬼婆子,又有了低声议论,并且看我的眼神,隐隐的有了退避之感,这就好似怕霉运缠身一样。
再接着,我也讲清楚了,我过了二十二岁,已经勘阳关结束,所以我娘一直跟着我。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青色雾气应该是我娘太凶而形成。
悬河的水位上移,恐怕也有不小的关系……
这话说完之后,就连何阿婆的脸色也变了变。
她的两个弟子,眼中更是惊惧。
其余的那些鬼婆子,更是有退避的动作。
也就在这时,何阿婆忽然低声说道:“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
“阴生子是晦气不假,可这李先生,还是位看风水的阴术先生!况且他是拿了性命来帮我们鬼婆子一脉。”
“你们想走了,不管老何头?他是如今鬼婆子一脉,辈分最长的老鬼婆。”
“除了他,便是我何金花!今天谁走了,谁就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就将其逐出鬼婆子一脉!”
何阿婆嗡嗡的声音,似乎还夹着有老痰在喉咙里头。
不过她这番话语落下的瞬间,顿时那些人也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