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光阳的老婆,约莫在我身后两三米的位置。
她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上,脑袋抻着往前,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而她脸上的红色绒毛,却隐隐笼罩着一股子淡青色。
原本这屋子,一直令我感到阴翳恐惧。
可现在,这种感觉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这破殃凶妇对我的恐惧?
我本来以为,我娘来了之后,也得和她斗一斗。
却完完全全没想到,就那么片刻时间,破殃凶妇就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我娘到底是有多凶?
晒尸房是破殃凶妇身亡之地,这凶宅更是她的地界……
竟然她一点儿反抗的本事都没有?
与此同时,耳边又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
我猛地回头,循声望去,纸人许的一只手掌,直挺挺地嵌入了那撞祟妇女的胸膛。
那妇女瞪大了双眼,眼中被撞祟的血光,正在逐渐散去。
鲜血在她胸口散开,浸透了布衣。
死灰自她眼中出现,她正在逐渐失去生机……
“许叔……不要杀她……”我刚说出来这句话,嗓子眼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剩下的再说不出来了。
纸人许缓慢地抽手,他的手掌也是被黑中泛红的皮包着。
他扭过头来,与我对视,狭长的狐狸眼中,全然是冰冷和凶残。
我被吓得身体一僵!
下一瞬,纸人许忽然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眸之中,更多的便是疲惫。
纸人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那软倒在地上,逐渐失去生机的妇女。
沉默半晌,纸人许才沙哑着声音说了句:“她搏命,我也只能搏命,心软,就会死。”
语罢,纸人许转头看向苗光阳老婆的尸体,他的眼中,明显浮现出一丝贪婪。
我眼皮陡然跳动了一下。
隐隐的,我挡在了尸体前方。
纸人许垂头,低声说道:“阴阳,准备准备,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