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不多时,日头就快到正当头的时候。
二叔和苗光阳从屋里头走出来了。
苗光阳背着双手,二叔则是恭恭敬敬的走在他前头。
鬼婆子眼神示意,他便先跟上,我自然反应不慢,跟在身后。
要去后山得穿过村子,临进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怪异。
村口竟然挂着白绫,老长的白绫从左边儿一道竖着的竹竿,搭着拉到了另一侧的竹竿尖尖上!
单是一眼,就觉得瘆人的很。
尤其是走上村路之后,整条路上,路边都是茶渣,脏水这些秽物。
农村里头有个说法,往外泼脏水,倒茶渣,是祛除家里头的晦气,让过路走过的人,将这些晦气带走。
可这全村的人,都把脏水泼出来?
还有那白绫咋回事儿,是因为我爹的事儿,他害过人了?
一时之间,我心里头乱得不行,不过想归想,现在也不能停下来拉个村民去问。
随着我们往里走,我的确看到了一些院子里头,有村民探头出来看我们。
余光看见那些村民的神色,他们都透着惶然和惊惧。
村子不大,可穿过这条村路太过压抑了,地面上还有很多纸钱。
好不容易走到村尾巴,二叔明显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神色更惶急。
忽然间,苗光阳停了下来,他微眯着眼睛说道:“鬼婆子,这样吧,你和刘鬼手去看看村里头闹的什么祟,让李阴阳和我去看他爹就行。”
鬼婆子当即点点头。
二叔明显愣了一下,他欲言又止,只不过鬼婆子对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走,他也没能多说别的了,两人又绕回进了村。
“莫耽搁时间,要到午时正刻了。”苗光阳神色严肃了不少。
我脚下步伐加快,朝着后山的方向疾步走去,始终我没忍住那疑惑,还是问出了声,村里头是不是我爹来过了?他要是害了人命,就不可能再送走,好端端下葬投胎了吧?
苗光阳摇摇头,一边走一边告诉我,不会是我爹。
我愕然不解,问他怎么能这么肯定?
苗光阳才说道:“黑煞若是动了杀手,全村都要死绝,不会给人躲在家里头的机会,届时一个死村,即便是日头高照,也晒不透村里头的阴气,他肯定会在村内晃悠,我们都不可能进来,就算是进来了,也要一直鬼打墙,要么被撞祟,要么累死。”
“所以这村里头是闹了其他事情。”苗光阳话音落罢的同时,我们已然来到了后山悬崖之前。
幽静的树林,透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黑。
这时候阳光格外刺目,悬崖之上的枯树还是拴着不少绳子,上头全都是无人认领的尸身。
苗光阳的话,让我心里头稍微好受了一点儿,不过这林子,给我一种格外难以忍受的压抑感。
靠近,我就觉得心口被人抓着一样,并且又像是被一双眼珠子盯着。
目光来自于林子深处,让人打脊梁骨发冷。
苗光阳低声喃喃还差半刻钟,接着他忽然取下来腰间那铜盘,其上的指针飞速晃动,簌簌的声音就像是被猫抓一样,更让人心中慌得不行。
一边进了林子,苗光阳侧脸看我,狭长的脸似是都有了阴影。
“我手里头这铜盘叫做三合盘,而现在我用的法子又叫做奇针八法,觅鬼寻尸,点坟看宅,都是一绝。”苗光阳声音似乎都细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