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不了水,最多三两米,很快得回去。”二叔微眯着眼睛说道。
我心头突突一跳,这也是溺死人的限制,死倒已经很凶。
正常死在水里头的“人",都只能够在岸边拉人脚。
不过我也迅速摇了摇头,因为房间里头的确没水桶。
二叔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低声又告诉我,孟家小姐多半不在这个房间里头,得找完整个后院,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语罢,二叔再一次走上了前头,我则是侧身去开大黑木箱,老鸡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没有掉下去。
片刻后,我们便到了屋门处,二叔持刀,我手中则是带着灰仙手套,以及拿着白毡。
一眼就能看完整个房间,哪儿有什么穿着嫁衣殓服的人?空空荡荡的屋子,只有地上几个渗水的脚印……
二叔没吭声,低头看地上的脚印,我也注意着脚印的方向,这印子怎么是朝着床边去了?
“死倒不进水,还兴上床睡觉了?”二叔冷不丁地说了句。
他大步如风,朝着床边走去!
这会儿我也瞅见了,本来之前被我拉乱了的床铺,现在整整齐齐,被子下头鼓鼓囊囊的,当真是有个人!
我心头也是一寒,浑身绷紧,就跟在二叔身旁,随时准备帮手。
到了跟前儿,二叔抬手一抓!床单直接就被他掀开,床榻上躺着个人!
不过,这不是个女人!而是个圆脸的男人,右边儿额头上一颗痣,薄唇,圆下巴,只有半截眉毛。
他嘴巴也是微微张开,看起来印堂的位置像是裂了一样。
并且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泡了很久。
暗红色的殓服嫁衣,紧紧地缠在这男人的身上,他面色还很痛苦,不过这痛苦已经永远定格了。
“二叔……这……”我惊疑不定,这压根就不是孟家小姐。
二叔低声骂了个操字,他将床单甩回去床上。
我警惕不减,因为我也怕这男人忽然一下子窜起来,伤了我和二叔。
只不过下一刻我就反应过来,他不可能闹祟,被死倒杀的人,都是被死倒报了仇怨,闹不了祟客。
这人,搞不好就是孟秋她男人,孟良请来的先生……
“神棍讲究的是骗财跑路,这犊子神棍都当得不够格,我还以为他跑了,结果死在这里。”二叔面色更不好看了。
我心头也更沉。
死倒害人,多一个人,凶厉多一分,而对于母子煞来说也是如此,一条命便是三分凶性,这孟家小姐,更难对付了……
并且至此,我们连她尸体在哪儿都没找到……
我扭头看向二叔,想看二叔咋说。
他则是一言不发,转身从房间里头出去,我紧跟其后。
再之后,二叔便是推开了后院每一个房间的门,我们都一无所获。
回到院中央,二叔面沉似水,他忽然说道:“肯定在前院,不在水潭里就在别的房间中,肯定有个水桶,去找。”
我们没有再停顿,离开后院,又朝着前院回去。
这会儿前院之中,却透着一股子怪异的冷寂。
之前还剩下三个孟家的仆人,竟然都不见了。
前一刻昏迷过去的孟秋,这会儿清醒了过来,不过她却坐在栏杆上头,双手撑着栏杆,两条腿在外面,这动作其实很难平衡,稍不注意的话就会跌进水里,或者仰倒摔下来。
并且孟秋的口中,竟然还在哼曲儿。
冷寂的月光映射下,孟秋哼着的曲调本应该是轻快,可这轻快之中,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和凄凉。
她的影子若隐若现地打在地上,刚好又映在孟良的尸身上,以至于他脸上的光线暗淡了很多,还在发黑,更是平添了几分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