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余光瞅了一眼,在我腿旁的,赫然便是罗阴婆那只老鸡。
这会儿它眼神分外凶厉,血红的眼珠子都仿佛要滴血。
“走……”我声音都微微发抖。
我哪儿还敢和讨死狗斗,生怕他再动一下,又得缠上我。
那句话是鬼婆子嘱托给二叔的,告诉我,我但凡这样讲了,讨死狗两次讨不到东西,就不会跟着我了。
迅速弯腰,我将地上的卜刀捡起来。
饭屉子里头的大黄鱼我碰都不敢碰。
可就在这时,冷不丁的,讨死狗忽然迸出来几个字儿。
“李阴阳,敬酒不吃,是要吃死人酒的。”
“捞尸人的蠱玉,该换个人带,接阴婆的木箱,也得再觅个人背。”
“不把东西给我,就会狗刨门,猫咬尸,死人倒喘气儿!那时候,你这个阴生子也得丧命,你二叔还会被挖了心肝!”
他嗓音沙哑,语气低沉,可这话格外的阴毒,且凶狠。
我抬头,讨死狗还是垂着头,刚好这视角,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眼皮狂跳,后退了两步,从他身前躲开。
压根我都没理会他,快步地朝着我家的方向跑去。
跑出去了十几步路之后,我才发现,白雾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
并且这会儿,我也没有继续被鬼打墙了。
远处已经能看到我家点着灯,透着黯淡的橘黄色烛光。
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紧低头瞅了一眼,罗阴婆的老鸡还跟着我呢。
它倒是气定神闲,我却气喘吁吁,心都快跳出来了……
一直跑到家门口,我才撑不住,扶着门槛,爬进了家门。
瘫坐在地上,我嘶了一声,拉开了左腿的裤腿儿。
一个起码得有小拇指头大小的血洞,就被扎在小腿肚子上,血把我布鞋子都给浸得黑红。
至于右腿,我也拉开看了看,除了有点儿肿,倒是没其他问题。
“……你这下嘴……也太狠……”我抬头,那老鸡却走过我身侧,直接进了我屋子。
就在这时,厨房的位置走出来个人。
这不正是二叔么?他手头还端着两个饭盆,里头正冒着腾腾热气,他这是在厨房捣鼓我买回来的那些吃食。
二叔光溜溜的脑袋上还有汗,他瞅着我,皱眉说了句:“阴阳,大半夜你跑去哪儿了?这咋整的,你也被那畜生啄了?”
说这话的时候,二叔明显眼角都在抽搐。
他把饭盆放在木桌上头,提起来一瓶老白干,就到了我跟前。
“赶紧弄点儿酒洗洗。”说话间,他就拧开了瓶盖子,把酒瓶子递给我。
“我给你找点布条子去。”二叔说着又要起身。
我没接酒瓶子,抬手,重重一把抓住了二叔的手腕。
“讨死狗……又来了……”我额头上汗水直冒,开口说到。
二叔身体也僵了僵,他眉头紧皱,直视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