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都这个态度,府里的人定然也不会好好对待李孽,怕是能把他养大就不错了。
“这有什么办法呢?”孙妈妈叹气,“能让他活着,已经很好了。”
我摇摇头,没吭声。
那孩子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呢。
从此以后,活着的每一天,对那个孩子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除非有人能好好教养他,叫他摆正心态,消除内耗,活得随心自在。
可这种人生导师,在我原来的时空,都很少见,更不要提在这吃人血的大丰了。
人这一辈子,想要活出自在二字,谈何容易啊。
到底不是我的孩子,我感叹一阵,也就丢开手,专心陪我的小丫头。
身上恶露干净了,天暖和了,人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清清爽爽。
我忽然之间就有了兴致,亲自动手裁了纸,调了色,用笔记录小丫头的点点滴滴。
她睡着的样子,哭闹的样子,趴在孙妈妈怀中晒太阳的样子,抓红桃头发的样子……
我没有相机手机,无法框住她,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把属于她的时间留在纸上,叫她也能看看自己的小时候。
很快,我就攒出了两本画册。
紫萱打趣我,说再这么下去,等元姐儿要嫁人时,就能带走一屋子的画册做嫁妆了。
我不以为意:“那正好,也叫她夫婿瞧一瞧,小时候的她有多么可人疼。”
元姐儿将要过百日的前几天,李旺来了一趟。
他送来了好些香椿,有新鲜的,还有腌制的,另外还有两大篓子的荠菜,一箩筐藤编的各色小玩意儿,一箩筐木刻的小东西,一口袋用布缝制的小马,还有一把银质的长命锁,一对银镯子,上头坠着小银铃铛,晃一晃,就叮叮当当地响。
我抱着元姐儿坐在前院的厅堂里,看着李旺一样一样把东西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