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少年一番话说得心里一阵后怕。
是啊,二爷买这些东西,是要去打海匪和倭寇的。
万一到了海上,这些东西忽然不好用了怎么办?
张世安又在里头嚷嚷,说什么琼斯先生送了他几瓶西洋香水,好闻得很,回头送我两瓶,还说他以后再也不做这些枪炮生意了,要做,就做这西洋香水的生意。
我敷衍了两句,便浑浑噩噩地出了庄子。
天阴沉沉的,北风一阵紧似一阵,跟小树枝一样,抽在我脸上,生疼生疼的。
今年的登州府,冷得格外早,看这个架势,再过几日就要下雪了呢。
我是个南边的孩子,穿到登州府,每年最激动的时候,就是冬天下大雪的日子。
眼下却没了这份心思,只求着今年的雪下得少一些。
后面林子里正在抓紧时间造船呢,若是雪下得太大,就会耽搁了造船。
多耽搁一日,那群倭寇就多逍遥一日。
百姓们的仇就得多拖延些时候。
肚子里的小家伙踹了我几脚,我才转身往回走,是时候预备起来了,估摸着再有一二个月,小家伙就要出来了。
二爷动作迅速,送走林德祐,立刻私下找到了陈先生。
陈先生倒是个爽快人,委婉地提醒二爷,林德祐此人不可信。
二爷并没有吐露林德祐已经踏上西天赴死之路,他直截了当地问陈先生,琼斯先生和约翰逊先生的货物靠不靠得住。
陈先生这才说了琼斯先生和约翰逊先生的窘境。
“原来这二人在他们本国内做生意赔了钱,走投无路,才试着做起了枪炮生意,”二爷笑着摇摇头,“辛夷,你猜他们是如何赔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