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扬声问道:“二爷呢?怎么还不进屋?”
九月底的登州府,夜里已经很冷,估摸着最迟再过一个月,就要落雪了。
我一推开窗,凉风就扑面而来,激得我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二爷忙把着窗户,为我挡住了风,身上那股子浓浓的酒气,熏得我又打了个喷嚏。
“是我吵着你了,”他很是歉疚,“我吃了酒,你又向来不喜欢酒味儿,我怕熏着你,就不进去了,你快睡。”
我摇摇头:“我一直在等着二爷呢,二爷,你今儿个是去跟西洋人做生意了吧?”
二爷的眼神霎时变得锐利无比:“你怎的知道?”
我脱口而出:“我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
他的神色便越发阴沉。
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扶着肚子跪坐在窗台前:“我是在跟二爷说笑呢,是红梅这小丫头跟我说的。”
便把红梅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二爷。
二爷的脸色渐渐有所缓和:“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郑管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回买大炮和火枪的钱,是王爷给的,和府里不相干,之所以不想传扬出去,是怕倭寇和海匪有了防备。”
原来如此。
“辛夷,”二爷轻声叹气,“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玩笑话,你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换做旁人,你现在怕是已经没命了。”
我也只敢在二爷跟前这般放肆,机密要事,本来就不应该用来赌气和开玩笑。
是我做错了。
我立马端正态度道歉,二爷截住我的话头:“罢了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天冷,早些睡。”
“二爷就不问问我,到底找二爷有什么事情吗?”
我急了,伸手扯住二爷的袖子。
“难道二爷忘了,我还会西洋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