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红桃使了个眼色,红桃会意,不声不响地出门去了。
正房里头的血腥味浓得直顶我的鼻子,我捂着胸口立在门口,好半天才缓过神。
“姨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孙妈妈忙迎出来,她没换过衣裳,脸色很憔悴,一看就是熬了一晚上。
“这屋里血腥气重,姨娘还是先去外头坐一坐。”
孙妈妈扶着我到了外间,照旧是先给我把了脉,才放下心跟我说话。
我忙问她里头的情形。
“奶奶可挺过来了?”
孙妈妈面色凝重:“廖太医说,奶奶怀了双生子,其中一个已经没了,另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得好生斟酌着用药才行,若是保不住了,奶奶这身子骨,以后怕是不好再生养。”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我照顾了奶奶这些日子,早就发现奶奶这一胎有问题,像是吃了什么虎狼药才坐下的胎,胎相本就不稳,若是才坐下胎时好好调理着,兴许这一胎也不会这么凶险,可奶奶却听信那姓游的大夫,不仅吃了神仙膏,还没养好胎。”
二奶奶不是听信姓游的,她是太信张刘氏了。
我估摸着,那让她坐下此胎的虎狼药,应该也是张刘氏给的。
“二爷没再来过?”
孙妈妈摇摇头:“二爷从廖太医口中得知奶奶吃过虎狼药的事,就很是自责愧疚,说都是他的疏忽,一心忙着剿匪,不曾关注府中事,才由得奶奶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姨娘,我瞧着二爷是伤心坏了,要不,姨娘叫人做了汤水,送去给二爷,劝解劝解二爷?”
我倒是想去劝解二爷呢,可他不见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在正院的小花厅里一直坐到掌灯时分,才搭着红桃的手,准备回过溪阁去。
将将走到门口,二爷就领着一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