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午后的小院,已经响起蝉鸣阵阵,一声接一声,吵得人心里烦躁,连睡觉都不安稳。
接连翻了几个身,迷迷糊糊中,身边的人起身,推了门出去。
窗外立马传来他的低声私语,似乎是在吩咐人粘知了。
我便又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恍惚间听到好像有人尖叫了一声,屋外的风猛然灌进来,将搁在高几上的簸箩吹翻,李姨娘送来的草珠子哗啦啦滚落,撒得遍地都是。
我猛然惊醒,才支起窗棱,红桃便匆匆而入。
“惊着姨娘了吧?二爷方才出去没关门,叫风吹进来了。”
她低头去捡地上的草珠子,眼角尚且还有未干的泪痕。
“红桃,出什么事了?”
倏忽间狂风大作,把窗户猛地拍了回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心里越发不安,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红桃,你快说呀,外头怎么了?方才是谁在叫?我恍恍惚惚听见了一声,好像就在咱们庄子外头。”
红桃手里捧着一把草珠子,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草珠子上,把草珠子都打湿了:“姨娘,栀子……栀子吊死在咱们庄子后头的树上……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我一颗心跳得厉害,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察觉到了我的不安,猛踢了我的肚皮一脚,疼得我痛哼了一声。
“红桃,快去请孙妈妈。”
我不知道这种现象是不是正常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赶紧让丫头们去喊孙妈妈来。
孙妈妈更不敢大意,一阵风一样奔进屋,先是摸了摸我的肚子,又抓起我的手腕号了脉,紧接着又问了我几句话,才开口道:“姨娘这是一时急火攻心,胎相有些不稳,我记得先前廖太医开过一副安胎药的方子,我这就去煎一副来,姨娘先吃着,这几日就不要出门走动了。”
外头骤然刮起大风,这样的天,怕是也去不了海边了。
因庄稼还有些没收完,就怕下一场雨,烂在地里,秦宝山就领着佃户们疯狂割麦子,二爷还特地拨了些亲卫过去帮忙。
他顶着狂风进屋时,就眯着眼朝我笑:“你如今也会玩心眼了,说,秦宝山他们收的那片麦地,是几时买下来的?”
“二爷,”我咬着嘴唇,冷冷地问他,“栀子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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