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说这样肉麻的话,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二爷这般持重理智的人,会为了一个玩意儿熬得这么憔悴?
这话拿去骗鬼吧,我才不信呢。
“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倒忘了叫你吃东西,快吃甜酒酿,今儿个一早新得的,你尝尝看,若是不合你的口味,我叫人再去做。”
红桃捧着一个托盘站在二爷身后,托盘上是一个小小的钵子,里头盛着一碗甜酒酿,中间还点了一颗红枣。
我立马别过头,捏着鼻子摆手:“我不爱吃这个,快拿走!”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吃的就是甜酒酿。
我爸妈那会儿忙着赚钱,没时间管我和姐姐,就丢给我们姐妹俩一些零花钱,叫我们自己买吃的去。
我姐又懒,不是给我泡泡面,就是去买楼下的甜酒酿。
时间一长,我闻到泡面和甜酒酿的味道就想吐。
二爷可真是的,怎么忽然巴巴儿地给我送这个来?
登州府哪有吃甜酒酿的呀,吃焖子还差不多。
二爷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他把小钵子放回去,顺手摸了摸我的头:“想吃什么就说,你好生歇着,我就在前院书房,有事让丫头去找我。”
红桃把二爷送出门,一回来就埋怨我。
“姨娘嚷了好几日,说要吃甜酒酿,又要吃什么蛋塔的,二爷花尽心思给姨娘弄来了蛋塔,姨娘全推到地上去了,二爷只得叫了李管事,快马加鞭去了南边,找来了个会做甜酒酿的妇人,还特地从南边买了江米跟酒曲,费劲巴拉地做了一盆甜酒酿,姨娘却又不吃了。”
我愣住了。
是我嚷着要吃甜酒酿的吗?
我怎么不记得了。
红桃还在唠叨:“二爷是做得不对,可姨娘也该体谅二爷,这些日子二爷两头跑,又要去卫所,又要回府里看望奶奶,张家大爷那边出殡还有一大堆事,二爷还得分出心神来顾着姨娘,姨娘如今好了,可不能再使小性子了。”
我留神看着红桃,她瘦了不少,两颊都凹陷进去,一双眼睛通红,眼下两大团乌青,好似被人打了一样。
“我病了几日?”
“倒也没几日,算上今日,也就半个月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