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欠了欠身子,进了屋子,帘子放下来的那一刻,余光瞅见钱妈妈扯着春兰往外走。
我忙捏了一把红梅,朝外头努了努嘴。
红梅会意,悄悄地退了出去。
“你胆子倒是大,竟敢叫你的丫头做这种事。”
牡丹冷着脸朝我走来,我忙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的丫头自然不能跟我进正房,我叫她去外头廊子下找个阴凉地歇着,又有什么胆子大不大的?难不成,这正院里还不许姨娘的丫头歇在廊下了?”
牡丹乜斜了我一眼:“你是吃了枪药不成?我才说了你一句,你倒有一箩筐的话等着我。”
她朝着外头努了努嘴:“我说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笑了笑,没回应。
牡丹是个聪明人,即便她知道我在做什么,只要不是害二奶奶,她也不会管的。
她引我到正房外,瞅着四下无人注意,就低声道:“春兰很怕太太和钱妈妈,有几次,我瞧见钱妈妈和春兰背着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总觉得她们要对奶奶不利,辛夷,你若是心里还有奶奶,就麻烦你仔细查查,咱们可是自小伴着奶奶长大的,万不能叫奶奶被人害了去。”
我蹙紧双眉。
牡丹想多了吧?
张太太虽然和二奶奶不对付,总想吸二奶奶的血,但二奶奶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会害二奶奶呢?
又不是我娘家那群人,为了几两碎银害我。
张家这么有钱,张太太不至于害二奶奶的。
春兰就更不可能了。
她一向是二奶奶身边最忠心的狗,二奶奶叫她咬谁,她便咬谁,怎会调转头来咬二奶奶呢。
我刚想问牡丹,牡丹就掀开了帘子。
二爷正端坐在炕前的椅子上,帘子一掀,他便能看见我。
“丫头还不快进来!”
他笑着喊我,眼里的光好像天上星,闪得我都迷糊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翘。
幸好我还有理智,眼睛扫了一眼炕上的大红锦缎被子,忙压下唇角,诚惶诚恐地进了正房,跪在二爷跟前,结结实实地给二爷磕了两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