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噼里啪啦问了一大串,红梅原先还羞答答的,被我一问,那股子羞涩就稍稍冲淡了一些。
“他祖父原跟我爹认识,都是伺候先武安侯的,到了他爹那一辈,因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先武安侯体恤,就没让他爹上战场,叫他爹给侯府管着铺子里的生意,因得了体面,便准许把他放了贱籍,许他读书考公名。”
“可他这个人倔,读书读到一半,又不肯去了,那年来求了我爹,叫我爹找了以前的老友,没走武安侯的路子,自己跑去漠北投了军,前些日子听说立了功,谋了个小旗官的位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打听的,知道奴婢还没定人家,就叫他爹娘来求奴婢的爹娘了……”
红梅越说,声音越轻,脸上的羞涩之意,把五月初的天染得都热了好几度。
对于这门亲事,我看她是愿意的。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双方家世相当,又是世交,那这门亲事就值得祝福。
我握住红梅的手,十分诚恳地叫她安下心,好好绣嫁妆。
“何时出嫁?我也好给你准备一份嫁妆。”
红梅大大方方地谢过我。
“总得等明年冬,他才能有空呢,婚期就定在后年春日,到时候再找个好日子,姨娘,奴婢的爹说了,明年秋就要接奴婢家去呢。”
她有些愧疚,甚至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
“这是自然,我还觉得明年秋日再把你接回家里备嫁,都太迟了呢。”
见我没生气,红梅又高兴起来:“正是为了绣嫁妆的事,奴婢要求着姨娘,奴婢想求姨娘教奴婢几个新鲜花样,就那什么驴的花色就行,用这个花色给未来婆母做衣裳,又庄重好看,又新颖别致,保准能讨得未来婆母的喜欢。”
哎呦,原来这小丫头是要求我这个。
难得啊,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有人喜欢驴的老花呢。
“行,”我一口答应下来,“明儿个我就教你。”
在这儿开辟服装设计事业也挺好的。
“我不住这儿!”
院子里忽然生了吵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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