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孱弱,双眼含泪,却偏偏面上带笑,看着就如同清晨带着露水的樱花,叫人不忍伤害。
“辛夷,你别管这些船只了,”二爷将画轴丢在一旁,想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半天,才低声骂我一句,“蠢货。”
我委屈得直掉眼泪:“昭郎,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骂我蠢货么?我既然这般蠢,你又看上我哪一点?怎的非要这般宠我?”
揪着二爷的衣袖,我哭得梨花带雨:“若非你对我这样好,我也不会舍了命为你,也不会惹了奶奶的眼,叫张太太心疼奶奶,请了魏嬷嬷来对我动手,昭郎啊昭郎,你要是对我坏一点就好了。”
我满意地看着二爷眼底起了一丝杀意,却依旧躲在二爷怀中哭。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不能叫我死个明白吗?你到底是看上了我哪一点?”
“不许胡说!”
二爷不许我说“死”这个字,但我一直哭个不停,他终究心软了。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看着蠢蠢笨笨,实则万事都有自己的主意,还愿意什么都跟我说,坦诚可爱得像个孩子,又十分懂事明事理,明明是你们奶奶对你不住,你却总是为她说话,一见你这样,我就忍不住心疼你。”
“更重要的是,你懂我。”
我被二爷搞糊涂了。
前面那一大段,说我坦诚可爱懂事明事理,这些我都明白,说我懂他?
这是从何论起啊?
我什么时候懂二爷了。
二爷那张脸一天到晚就难得换几个表情,他心里想什么,我反正是永远猜不着。
说我懂他,这肯定是错觉。
但二爷不管,二爷似乎认定了,我就是他的知己,因此他不许我死。
“齐嬷嬷上回跟我保证,你这就是小伤,多养一养就好了,你别怕,等齐嬷嬷来了,我再好生问问她。”
我的脸贴着二爷的手心,一张口,眼泪就打湿了他的手。
“二爷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中用了……”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