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又赶紧来服侍我,待我能喘过气儿来了,她便自责地红了眼圈:“都是奴婢不好,引得姨娘咳嗽得这样厉害,姨娘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指了指嗓子,告诉她除了嗓子痛,身上没劲儿之外,我都挺好的。
紫菀最爱搜罗八卦,哪怕我不吩咐,这丫头也爱打听。
“姨娘回家过年后,二爷和奶奶又吵起来了,还是因为张家舅爷的事,听说张家舅爷被判了个削耳刺字流放,要一路往漠北去呢,奶奶当即就病倒了,身下都见了红,大年初一还没能起得了身,年夜饭都是南姨娘和卫姨娘张罗的。”
二爷竟然这么硬气,哪怕二奶奶怀着他的孩子,他依旧不肯在张会安一事上做让步。
我忍不住庆幸二奶奶那恶毒的心思。
多亏二奶奶临时起意,想要叫我亲手把我的卖身契交给张太太,让她亲娘料理了我,不然,就凭二爷这般硬气,不肯向二奶奶低头,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自己的卖身契呢。
“张太太来过咱们府上,就大年初二那日来的,坐在正院哭了一天,闹了一天,咱们浮翠居听得真真儿的。”
紫菀一脸幸灾乐祸。
“姨娘可别嫌奴婢多嘴,奴婢觉得那张太太不是好人,她还来咱们浮翠居闹过,说都是姨娘害得二奶奶胎像不稳,要把姨娘拖回张家卖了,什么时候二爷放了张家舅爷,她就什么时候把姨娘送回来,二爷大怒,叫人送客,奴婢们这才知道二爷销了姨娘的贱籍,还叫人去给姨娘买铺子。”
我为张太太有这么大的胆子吃了一惊。
我可是二爷的姨娘,她怎么敢在千户府中这样闹腾,真以为二爷是个不得宠的庶子,性子绵软,能任由她这个丈母娘欺负呀?
二爷才不是呢。
也就是在姻缘一事上,武安侯没准备,大夫人打了武安侯一个措手不及,给二爷找了张家这门亲事。
别的事上,大夫人的手根本就伸不进去。
她敢伸手试试看,不仅武安侯,就是李家族里都不会放过大夫人。
二爷虽是庶子,却是这一辈最有出息的人,将来指不定承爵的会是谁呢。
大夫人都不敢这么对待二爷,张太太算哪根葱。
二爷总说我是蠢货,我觉得这个张太太才是蠢货呢。
没看张老爷自始至终都没为自己的亲儿子求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