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伺候完二爷,没人叫你喝过什么汤药,就是大宅院里不能生孩子的汤药?”
“娘,你说的是避子汤吧。”
我娘赶紧点头,门帘一掀,大嫂二嫂也进来了,都倚在门边看我。
我便装着有些羞涩的样子低了头:“就头一回吃过,我嫌弃苦,二爷就去跟二奶奶说,以后不要我吃这个了,我便没吃。”
余光一扫,我瞥见娘跟两个嫂嫂对视了一眼。
人啊,都是趋利避害的。
我已经是二爷的姨娘了,把我塞给大板牙做婆娘,他们虽然能得到张家许诺的好处,可也有得罪二爷的风险。
若是我肚子里怀了个孩子,我这个孩子就是千户府的小主子,他们便是小主子的外家,不比给张家做奴才强多了?
是得罪张家,还是得罪二爷,他们心里有数。
我又故意说,头回伺候二爷之后,二爷就去找二奶奶,亲口说叫停了我的避子汤,他们就更加以为二爷看重我了,心里便得权衡一二。
我早已看透陈家人骨子里的自私虚伪,所以才使出装怀孕这个招数。
不然,我哪敢这么嚣张,万一惹怒了这一家人,他们不管不顾,把我装进麻袋里丢到大板牙的炕头上,我就惨了。
娘和嫂嫂被我唬住了,她们叫我好生歇着,便出去了,娘还问我想吃些什么。
我想了想,叫她多煮几个鸡蛋:“我就馋这个,心里想得慌,吃不上就难受,我还馋夏天腌的酸豆角,要是能挖上一勺酸豆角,就着鸡蛋吃就好了。”
娘登时大喜,下死劲瞅了几眼我的肚子,便兴高采烈出去了。
不一会儿,我那小侄儿便溜了进去。
“姑姑,”他贴着炕边站着,小声告诉我,“他们今晚不会把你送给大板牙了,说是等过了初五,请了大夫来家,再把你送去。”
我冷冷一笑,这是不信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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