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渐渐地熄了要培养张会安的心思,就连张家的产业,都不许张会安染指。
张会安没有赚钱的营生,不甘心每个月只拿着月例银子和张太太给的体己度日,这才开起了斗金坊,放起了印子钱。
他干这些蠢事,张老爷未必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张老爷早就不想管这个儿子,张会安入狱,整个张家,怕也只有张太太和二奶奶这个出嫁女着急。
张太太的信一封一封地往府里递,却全都被拦下了。
紫萱去打听了,回来说是二爷吩咐的,凡是张太太递进来的信,不许收,通通退回去。
可怜张太太,还指望着女儿给儿子挣一条活路呢,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几乎等于是被软禁在院中,外头的消息一概传不进来。
二奶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不想叫姨娘们看笑话,所以才免了晨昏定省。
这倒便宜了我。
我现在吃得好睡得好,马上屋里就要有足够的炭火。
穿过来十年半,这肯定是我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年。
可偏偏就有人不想让我过好日子。
紫萱还没回来,连翘便上门了。
她颇为同情地看着我,叫我收拾收拾包袱,回家去。
“二奶奶叫人喊了你家人来,要接你回家过年呢,这事过了明路,二爷亲自点了头。”
我如遭雷劈。
我的二爷啊,你怎么是这么个糊涂主子!
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跟那家人的关系如何,就点头让我回家过年,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我急得直跺脚,握着连翘的手,问她能不能不回去。
“不行,”连翘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因此看着我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和同情,“辛夷,我不能在浮翠居多待,本来这事是要叫个小丫头跑一趟,牡丹给我打了遮掩,我才能来跟你说话。”
“你说你老老实实的多好,怎么非要闹腾着跟南姨娘学?要身契这件事,是南姨娘教你的吧?”
冤枉啊,除了上次南姨娘叫多福送了一餐饭给我,我们之间可再也没有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