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那幅画像,至今还放在陆伯渊的书房里珍藏着,她记得那画上她穿着水蓝色的衫子,团扇遮脸,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卫若娴勾了勾唇,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最近怀孕,变得丰腴了些,但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想着陆伯渊严肃俊美外表下其实深藏着对自己的情意,卫若娴觉得他的魅力也并不比陆亭遥低,望着丈夫的眼神更柔和了些。

她命丫鬟打来热水,和熬煮醒酒汤,自己则在床边坐下,伸手替陆伯渊解外裳的扣子。

那外裳上尽是酒气,味道并不是很好闻,特别是她又怀孕了,对气味格外敏感些。

她本是江南总督府的千金,出嫁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眼下大着肚子,腹中的孩子矜贵,这种伺候人的活,本用不着卫若娴来做,随意使唤个丫鬟来就行。

但,卫若娴并不假手于人。

她不想让别的女人碰陆伯渊。

在她怀孕的时候,她主动想给贴身的婢女开脸,送予陆伯渊做妾,服侍他,陆伯渊都没要,他为她不碰其他的女人,卫若娴心里是很欢喜的。

但,万一哪个贱人起了歪心思,爬了丈夫的床,她可要气死了。

必须严防死守。

外裳的扣子解了开来,卫若娴刚想给陆伯渊脱下时,听见丈夫嘴里似乎在说什么醉话,不甚清晰。

她微微俯身,凑近了听。

陆伯渊喉结上下滚了滚,嘴唇微动,醉意呢喃的,“其实,当初是我……先看到你的……”

卫若娴蹙眉。

什么当初是我先看到你的?

这是在说谁?

不知为何,卫若娴忽然跳动得有点快。

然后她听见,陆亭遥嘴里无意识地叫出了一个名字,那是卫若娴从未听过的低而缱绻,“……骊珠。”

卫若娴一震,瞳孔忽然间的放大了。

她身子僵硬,似是凝固在了这个深秋的夜色里,连血液都一刹凉透。

骊珠?

沈、骊、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