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交杯合卺,这眼前的红盖头——

应当是由夫君掀开的。

沈骊珠脸上晕了丝热意,抿了抿唇,轻而低地开口:“你……不先掀开我的盖头吗?”

女子声音褪去了素日的清冷,羞涩含情,似在邀请。

有那么一瞬,李延玺被蛊惑到了般,胸腔里那颗心脏忽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可是,下一刻,沈骊珠又轻轻地唤了声,那声音尾调微微疑惑的上挑,“……阿遥?”

太子陡然地惊醒,意识到她在“邀请”的人,并不是自己。

顿时,如坠冰窖。

阿姮那般怨恨他,从不假以辞色,在他面前便是连半分温言软语也无,甚至都不曾朝他笑过一次,她这般含情带羞唤着的人……

又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李延玺自嘲地轻笑了声。

眼下,便是连那微醺的醉意,都似清醒了几分。

而沈骊珠——

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

这不是阿遥。

若是阿遥,哪怕喝醉,想必也不舍得不回答她的话。

沈骊珠心下绞紧,忽然抬手挽起头上的喜帕——

眼前明艳如火的红刹那间被撤去,她猝不及防的,跌入男子那墨色潋滟的目光里。

脸上的妩媚和羞意,顿时褪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