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臣非常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殿下,您这是恼羞成怒。
少臣不吭声了,李延玺却另起了话锋,“你真的认为那婢女说的是真话?”
少臣继续不吭声。
殿下您让我闭嘴的。
李延玺道:“孤命令你回答。”
少臣这才开口,“也不尽然。她方才道出那番话时,眼睛往上移了三次,说明话里至少有三处谎言。”
“不过,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是香云纱,跟沈姮姑娘在一起时,就连沈姮姑娘穿的也只是寻常衣料,可见如今在大户人家做侍女这话不假。”
“沈姮姑娘嫁人,这一点与属下在小杏村探听得的消息,也吻合得上。”
“那金子也不假——鲜少有婢女能在身上藏有这么多银钱的。”
是么。
李延玺轻而慢地哼了声。
他想起在药庐里那段时光,阿姮虽然跟这婢女主仆相称,依他看来却更像是姐妹,他命少臣送去的金锭,阿姮分给她一半也极有可能。
至于那香云纱——
李延玺淡淡远眺,望着街下步伐慌乱走远的浅碧,修长如玉的指节扣在窗沿,“寻常大户根本不会给一个侍女穿这般好的料子。”
何况,香云纱算什么好料子。
世间最美的还要当属霓光锦,白日似裁了一段烟霞织就,美不胜收,到了夜晚在暗处则浮动出薄薄流光,似挽了一抹月华披上身。
那样珍贵美丽的锦,自然是当世罕见,列为供品。
或许……
李延玺忽地墨眸眯起。
只见远处,浅碧被一人当街拉住,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拉扯了几下,然后各自分开。
没人看见那人往浅碧手间塞了张东西,浅碧犹豫几许收入了袖中。
两人就像是街上遇到,短暂的寒暄。
若是无心,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但,李延玺何等的敏锐,立刻就察觉出了这里面的些许非同寻常——
拉住浅碧的那人是个女子。
穿着略显风尘,胸口肌肤雪腻,隐约露出一朵牡丹图案。
这段时日跟金陵文坛的“名士们”打了不少交道,李延玺也略有耳闻。
那是金陵特色……
欢楼女子身上才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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